李青青伸手抹掉臉頰上的淚花,搖著頭,“如果可以,別追究了……說到底都是因為我不好。”
不追究?
夏雪梨眉頭緊蹙,看著眼前的女人眼底多了一絲疑惑。
“她這麼害你,還讓你流產,還想燒死你,你……不恨她?”
“恨。”
李青青緩緩開口,“可我不願意讓恨意主宰我的一切,若我隻知道恨她,那麼我未來的人生將隻能看得見黑暗。”
報仇,報複,讓對方和她一般領會到這種切膚之痛,這樣的心思她不是沒有過。
深吸一口氣,李青青看著眼前的夏雪梨,努力扯出一抹笑意。
“我謝謝她,這樣……我就不欠白家了。”
她終於可以理直氣壯的,去選擇她未來的人生。
夏雪梨垂下眸子點點頭,“看來你不是真的願意跟著白海成……”
李青青苦笑著,“真的假的已經不重要了。”
夏雪梨沒有在說話,沉默了片刻後起身,微微一笑,說了句再見便轉身出了病房。
空檔的醫院走廊,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夏雪梨微微蹙眉……
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清楚了,這個世界,身邊的人,都好似藏著深不見底的各種欲.望和無奈。
走出醫院,春天還遠,嚴冬的寒意透著大衣鑽進她的皮膚,讓她打了個寒顫。
呼……
“好冷。”
……
一個星期後,裴麗落網的消息不脛而走,郊外的別墅中,握著報紙的女人麵色清冷,冷眼看著報紙上的圖片,眼底滿是晦暗。
哐當……
突然響起的聲響讓她回過神,放下報紙白靜姝轉身看著纏著繃帶的男人,手中還拿著酒瓶,眼底的晦暗更是深沉。
“不要命了?”
說著,快步上前一把將酒瓶從他手中奪走,然後倒了一杯水塞進他懷中。
“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是嗎?”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將將水杯放到一邊,然後拿起酒瓶灌了幾口。
看著油鹽不進的男人,白靜姝了哼一聲。
“行,你愛怎麼喝就怎麼喝,就算死了也不關我的事!”
說著,白靜姝轉身就朝著門口那邊走去。
沉默的男人轉眸看著女人的身影,微微蹙眉。
“你去哪?”
“要你管!”
腳下一頓,白靜姝突然轉身,看著不遠處的男人,微微挑眉。
“尉遲畏,你是叫這個名字對吧?”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殺意,看著白靜姝,突然勾起唇角,邪肆駭人。
“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小心活不長。”
活不長?
白靜姝冷笑出聲,眼底滿是不屑。
“活不長的人是你吧?要不是我把你從路邊撿回來,你還有命在這裏跟我叫囂?”
腦子裏閃過裴麗被抓的照片,白靜姝眼底的冷色更深。
“我查過你,如果你就是那個尉遲畏那麼……我救了你,你要幫我做一件事。”
敢和他討價還價?
尉遲畏唇角的笑意一沉,拿起酒瓶又喝了兩口。
“你說的尉遲畏,是誰?”
“尉遲家的當家人,常年遊走在黑色地帶的男人,哼……”冷哼一聲,白靜姝聳聳肩,一臉無畏。
“不過你也夠遜的,竟然差點死在路邊。”
尉遲畏笑而不語,這一次的確是失算了,他聽聞杜南笙來了S市便想來個出其不意,誰知另一撥仇家竟然得知了他的行蹤在半道等著他……
他帶的人不多,估計除了他現在已經沒有活口了。
“就算你知道,可我憑什麼要幫你?就憑你救了我?”
反問出聲後,尉遲畏放下酒瓶看著白靜姝眼底早已冰冷一片。
“如果那些人知道是你多管閑事,第一個沒命的就是你。”
“我好怕!”
冷笑著,白靜姝不以為然的聳聳肩。
“死是嗎?真的很抱歉,我已經想過無數種死法了,但是我告訴你,在我沒有弄死那個女人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去死的!”
是夏雪梨毀了她的一切,是夏雪梨讓她變成了一個悲劇。
她不甘,她憤怒,甚至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神經病!
“如果你不打算報恩,那就走,我白靜姝就算隻有隻身一人也絕對要讓那個女人下地獄!”
微微蹙眉,看著白靜姝眼中絲毫不加掩飾的恨意,倔強,不甘,尉遲畏微微一愣,不由得想到了當年的自己,是不是也像這般急躁,狂暴?
所以他才一再的輸給了杜南笙那個男人。
“殺人是犯法的。”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白靜姝微微一怔,隨即更是大笑出聲。
“你跟我說殺人犯法?”
就好似一個屠夫在說我信佛,我從不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