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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林酒鋪位於關城西麵。
那裏有一片空鳴竹林,空鳴竹天生竹身有孔,風一吹便嗚嗚的響,就象是有人在吹簫,所以這裏就叫風鳴林。
風林酒譜就開在鳳鳴林之前,輝日大道旁,方圓十裏,獨此一家。
生意卻未見得好。
不是因為這裏的軍士眾多不可飲酒,越是軍人,就越好那杯中之物,也不是這酒鋪裏的酒不好喝,風林鋪的醉斷腸一旦釀成便是十裏飄香,而是這酒鋪的牛掌櫃脾氣太大,太臭,太硬。
牛掌櫃的脾氣大,大到連玉屏關鎮守卓如風的麵子都可以不買。有一次卓大將軍在這裏喝了酒,喝得不夠盡興想帶一壇回去,結果發現錢沒帶夠。牛掌櫃楞是不給他,言店小利薄絕不欠賬。卓大將軍平常也不是個欺男霸女的人,偏是那天來了強性,非要欠他一壇。牛掌櫃便將酒砸了個精光,也不賒給他。滿地好酒飄香,大將軍卻偏不得飲,氣急拂袖而去。事後卓將軍親自賠禮,將酒錢給牛掌櫃的補足。
牛掌櫃的脾氣臭,臭到連三省首富付連成的帳都不買。大商人付連成在一次飲了他的酒後,驚為好酒,欲重金聘其管理其下酒鋪生意。牛掌櫃的就是不肯,不僅如此,還將付連成當成仇人,此後都不再賣酒給付連成。
牛掌櫃的脾氣硬,硬到膠東悍匪孔百殺把刀架到他的脖子上逼他釀酒,他就是不釀,寧死不屈。孔百殺一生殺人無數,有百殺之名,無數人望而畏之,懼而拜之,偏牛老頭就是不從,不服,不畏,不從,孔百殺逼之不遂,最終反大笑釋刀而去。
於是牛掌櫃的脾氣就此大噪,人人皆知到這風林酒鋪喝酒,不是掌櫃的求你,而是你求著掌櫃。
需得按照他的規矩來,方有酒喝。
然,也有例外。
每天風林酒鋪都會有一個穿得髒兮兮如同乞丐,頭發如雞窩,抽著旱煙的家夥到鋪子裏喝酒,牛掌櫃的也必然給他,從不收錢。
曾有人嫌那老頭臭,要牛掌櫃的趕走他,結果就是他自己被趕走了。
牛掌櫃的生意因此受到影響,除了一幹老酒鬼,鮮少有人過來受氣。
然牛掌櫃從不在乎,日頭照常升起,風林酒鋪也風雨無阻的開著。
今天酒鋪依然如往常般營業。
鋪子裏客人不多,隻有一對母子,一個和尚在喝酒吃茶。
大道上來了一行人,男的俊朗,女的俏麗。
為首的年輕男子看起來象沒睡醒一般,掛著慵懶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卻是頗為親和。旁邊的白衣女子形容俏麗,神情卻寡淡得很,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在她身邊還有一紅衣姑娘,梳著雙丫髻,走起路來顛顛的,說起話來顫顫的。
“就是這裏了,風林酒鋪!”紅衣姑娘道。
她一雙大而亮的眸子搜尋了一圈,沒看到想找的人,便將目光看向酒鋪櫃台。
櫃台上坐著個幹癟老頭,戴著瓜皮帽,手裏拿著杆煙槍,正自點火,應當就是牛掌櫃了。
紅衣姑娘上前問:“請問店家,你這兒是不是有個頭發如雞窩,愛抽煙愛喝酒愛賭錢的老乞丐經常過來?”
掌櫃的理都不理。
“喂,跟你說話呢,怎麼不理人呢?”紅衣姑娘道。
掌櫃的隻做不見。
白衣女子便拍拍她的手:“莫要急。”
旁邊神態慵懶的男子也說:“凡事莫急,既然來了,就先喝一杯再問也不遲。”
這紅衣的自然就是長孫蕊,白衣的則是鳶小枕,神情慵懶仿佛永遠睡不醒的自是杜輕俠。
對於掌櫃的脾氣,來前已有所聞,所以杜輕俠不急,鳶小枕不燥,唯有長孫蕊撅起小嘴,不滿不樂。
風林鋪的生意不好,所以座位空得很。
不過杜輕俠這撥人一坐,便占了四五張台麵,一下讓鋪子裏滿當起來。
酒鋪櫃台上坐的自然便是那牛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