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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連城拒絕了。
雙方的爭端由此開始。
起初連城還允許無月城用水車來拉水，到後來矛盾變大後，就是水車都不讓用了，作為報複，無月城展開了封山，不許連城的人再入山采藥，放牧等，雙方也因此長期處於對抗狀態。
矛盾因此升級，連城想要山裏豐富的資源，而無月城則想要山外的水源，甚至土地，雙方就此爭執不下，每年都會因此發生大規模的械鬥。無月城這邊有天神教支撐，連城這邊，卻有一支官軍駐紮——天神教與官府的問題，早就存在了。
在這彼此的爭奪中，無數次的械鬥，雙方付出的是血的代價。
如今，連城與無月城，雙方都已經沾上了無數對方的鮮血，彼此都可以說得上是血債累累。
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調和已是千難萬難。
賀鳳池，就是在這種局勢下帶著大家來到連城。
他也是欺負連城的人沒見過他真麵目，若是杜輕俠在這裏喊一聲我身旁的就是天神教主，隻怕接下來要殺人就沒他什麼事了。
然而他終究沒這麼做。
身為俠者，就算是迂腐，頑固，有些該守的底線還是要守的。
或者說，若無這底線，又算得了什麼俠者？
“其實以蓉湖的水量，完全夠得上兩個城市的人使用，就算是讓無月城挖一條渠也沒什麼影響。你們猜，為什麼他們死活就是不願意呢？”走在連城的路上，賀鳳池依然悠悠閑閑的說著，全無身處敵境的自覺，隻這一份鎮定，便頗有王者風範。
杜輕俠想了想，回答：“我猜，除了自身私欲外，隻怕還是和貴派有關。”
賀鳳池笑了。
他點點頭。
他說：“無月城地處偏南，這裏的人民，以白延族為主體構成。白延族人口稀少，有自身獨特的文化，不尊孔孟，不習儒學，不融於當朝體係中，因此被當朝視為異類，常年采以防範，打壓之策。”
聽到這話，眾人一起看向鳶小枕。
鳶小枕輕輕低頭：“我雖深居教中，但是對無月城和連城之間的事，還是知道一些的。是的，這不僅僅是連城的問題，而是整個朝廷的問題。”
顏鶴宇哼了一聲，對賀鳳池道：“我猜你也是個白延族人。”
賀鳳池笑笑，不置可否，隻是繼續道：“這就是小族的悲哀。若是你實力不夠，又有別於大族，往往就會被視為異類。”
杜輕俠已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你認為，朝廷對你們的欺壓，是因為你們是小族，是因為你們是異類？你們所遭受的的待遇，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難道不是嘛？”賀鳳池反問。
杜輕俠道：“也許吧。不過天下民族這麼多，身為小族的可不是隻有一個白延族吧？他們也有自己的文化，也曾不服王化，那又是為什麼，他們沒被視為異類呢？”
賀鳳池道：“自然是因為，白延族有我天神教，有抵抗的力量。”
杜輕俠微微搖頭：“這隻是你的看法。”
“但卻是事實。”賀鳳池一指周邊道：“你看這裏的人，一個個對我白延族都痛恨無比。你信不信，隻要我在這裏說一聲你們是天神教或白延族人，他們會立刻上來不分青紅皂白殺了你們？”
易輕財已道：“所以你帶我們來，就是想讓我們看，你們是受到怎樣的欺淩的？且不論誰是誰非，就算你們是被欺淩的一方，也不代表我們因此就可以接受你那屠城殺人的計劃吧？而且我也想不通，無月城受欺淩，和你要把無月城屠戮一空有什麼必然關係。”
這話出，空氣突然滯了滯，所有人都沉默了。
易輕財一呆：“我說錯什麼了嗎？”
賀鳳池嘴角輕輕抿起一絲笑意：“不，你沒有說錯。”
易輕財背脊處驟然升起一股涼意：“你……你的目標不是……”
杜輕俠已歎息接口：“他們要轉化的城市不是無月城，而是連城。我說的對不對？賀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