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輕財很幹脆,很果決。
打不過就跑,沒什麼好丟人的。
殺千軍的實力太強,兩個人打他一個也不是對手,何況他還不是一個人。
是的,不止他。
就在二人回跑的同時,長街上,夾道旁,無數天神教徒衝出。
殺千軍雖強,他的震懾力卻隻對活人有效,嚇不住發狂的人。
但是帶著牌子的天神教徒多了,卻可形成一片空圈,使無數發狂者不敢接近。
他們蜂擁著衝來,提著劍,拎著刀,帶著決絕殺意。
但是易輕財不在意。
他不怕多。
他的漫天花雨撒金手,不怕對手多,隻怕對手強。
所以在看到這衝來的人群後,他從李輕狂身上搶過一個錢袋,抓住一把錢就撒了出去。
銅錢破空,帶著犀利的尖嘶聲。
一名名衝過來的天神教徒倒地。
“切,想阻我路。”易輕財得意的撇嘴,又撒出一把錢來。
一片劍光在這時亮起,就象是憑空出現了一個漩渦。
易輕財的錢入了這漩渦,被絞成粉碎,竟脫不得這漩渦的吸引。
一名男子手提長劍走出,在他身邊丁丁零零響起一片金鐵交鳴聲,卻是被絞碎的銅錢落地撞擊聲。
“無血劍康白廉。”易輕財麵色一白,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心沉,不是因為畏懼康白廉,而是因為康白廉本就是跟隨賀鳳池的五人組之一。
康白廉在這裏,就意味著蒙連興,嚴之傑,雷鎮嶽,秦維奕應當也在這兒,他們在這兒,意味著賀鳳池也很可能在這兒。賀鳳池若在,那就意味著……
“種子在附近!”李輕狂已道。
易輕財一語成讖,誤打誤撞下,他們竟然還真來到了種子所在地的附近。若非如此,這附近也不可能有這麼多的天神教眾。
然而找不到的時候固然著急,真找到了地方卻發現更糟。
打不過啊!
不說別的,單是一個殺千軍就讓人絕望,何況還有這許多人。
“和他們拚了!”李輕狂咆哮道。
他名曰輕狂,其實癲狂,隻是一直以來,沒什麼機會讓他癲,沒什麼空間讓他狂。
然當對手真正強大時,這份癲,這點狂便會發作,覺醒,充溢胸膛。
這一刻,麵對強敵,李輕狂終於有了狂戰之意。
雙鐵拳緊握,他回身望向殺千軍。
戰意充滿胸間。
易輕財卻完全沒有要拚命的想法。
他隻想逃。
所以他選擇繼續朝康白廉方向跑,康白廉的劍雖快,他還有法可對,天神教徒雖多,他也有法可治,殺千軍他是真沒轍。
所以他衝鋒。
直衝康白廉。
手中銅錢揮灑,在陽光下折射漫天金光。
康白廉冷笑,無血劍再出。
他號稱劍出無血,自是劍法極高,雖然不是九戰將之一,但武功極強,隻是缺乏異術,在聖族中僅列農級。
正因此,他心中不忿,不平。
憑什麼他如此實力,比許多兵級還要高,族中地位卻如此低?
就象賀鳳池覺得常人欺壓異人一樣,他覺得在族中自己也是被欺壓的一份。
所以他不平,不甘。
他要證明自己,即便沒有異術,亦非常人,亦當重視。
他對著易輕財的銅錢雨出劍,劍出無華,卻自成一派,劍氣肆虐,劍意縱橫。
易輕財的銅錢在這劍下碎裂,分離,不堪一擊。
康白廉臉上露出冷冽的笑。
什麼狗屁控錢之術,什麼狗屁能人異士,都不是他一合之敵,他隻一人,一劍,即可了結。
前人無用,用生命證實他們的無能,而今有己,一劍蕩敵,滅寇,斬殺不臣。教主有眼,當知孰高孰低。
他心中振奮,劍下冷血,凜冽劍光破碎了錢陣,直指易輕財咽喉。
一點寒光炸現。
是一枚銅錢。
擋在易輕財的咽喉前。
隻是一枚銅錢,也想為盾?
康白廉冷笑,這一劍刺下去,定要鎖而之命。
隻可惜,怕是要見血了。
康白廉想。
刺!
劍刺在銅錢上,發出清脆響聲,銅錢碎裂,然後康白廉發現,這一錢之後竟然還有一錢。
他再刺。
錢碎,又是一錢。
一錢接著一錢,竟然連成一條線,擋在自己的劍路上。
康白廉這一劍,哢嚓嚓連續刺破了七枚銅錢,可是錢仍在,喉未碎。
易輕財就這麼站在那裏,康白廉的劍上卻已然挑起一串銅錢。
七錢之後,再刺無力。
康白廉滯了一滯。
就是這一滯,他感到自己心口一痛。
接著是咽喉,眉心,小腹,下陰……
康白廉身上十七處要害同時中錢,康白廉身體一顫,十七股血泉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