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風玲瓏抬起右手,眼睛仍舊盯著書麵……琴姬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似要閃躲,心也瞬間提了起來,咚咚的在胸腔中作響,她的眼睛死死的盯住風玲瓏的右手,生怕她會在瞬間變成一隻利爪,狠狠的招呼到她的臉上。
手起微落,隻見那不然蔻丹的素指隻是緩緩的一劃,將書頁又反轉了一張,琴姬登時愣了眼,但馬上就反映了過來,為著剛剛自己的動作又羞又惱……
風玲瓏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隻是繼續淡定的看著書,似乎與那本書已經融為一體,將身邊的一切事物都丟到了九霄雲外,渾然不把琴姬的挑釁放在眼裏。
見到風玲瓏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琴姬更是惱怒不堪,甚至覺得風玲瓏是不是塊木頭做成的,難道她剛剛沒有聽到自己說的話嗎?琴姬的臉上有些掛不住,卻又拿風玲瓏沒有辦法,抬眼見到了她身後麵無表情的梅子,更是暗自啐了一句,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兩塊木頭疙瘩!
見到王爺和側妃情深意重……估計是她心裏難過,卻隻能硬撐著吧?
這樣想著,琴姬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下來,睨了一眼正在看書的風玲瓏,用著不大不小的聲音嘟囔了一句:“木頭!”便帶著侍婢珊瑚走出了帳外。
風玲瓏的淺淺的勾起了嘴角,緩緩放下手中的書,身後的梅子斟了一杯棗花茶端過來,素手執起那茶輕啜了一口,滿滿的花香便恣意在唇齒間。
剛剛放下茶盞就見到丫頭氣呼呼的走了進來,隨便一行禮對著風玲瓏說道:“真是氣死奴婢了,剛才那個琴姬出門的時候念念叨叨的說主子是個白癡,我看她才是個白癡呢,不過是一個姬妾,竟然敢背著王妃說壞話!”
風玲瓏聞言粲然一笑,隻是拿起書來對著梅子道:“你瞧瞧丫頭,越發的有能耐了!”
“主子!”丫頭瞪大了眼睛看到梅子丟過來的責備的眼神,憤然道,“我這是在給主子打抱不平,那個琴姬都欺負到主子的頭上來了!”
“丫頭,越發沒有規矩了,主子麵前也大呼小叫的。”梅子冷冷的開口,眼神中是淡淡的警告。
丫頭一時吃癟,隨即眸光看向風玲瓏,見她隻是繼續低著有看起書來,不由得嘴角向下墜了墜,小聲說道:“主子……”
風玲瓏的臉上隻是淡泊的從容,星眸中有著薄薄的笑意:“無妨,你護著我,我怎會生你的氣。”
自知失言,丫頭見風玲瓏也不曾責怪,心中倒是多出幾分愧疚來:“主子,您這樣的好心性奴婢學不來,難道就這樣任人欺辱嗎?”
聞言,風玲瓏緩緩抬頭道:“像琴姬這樣的人,我自是不會和她計較,甚至不屑於和她計較,不過是讓她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罷了,記住會咬人的狗是不叫的”。
丫頭聽到以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對,琴姬就是一直趨炎附勢的走狗,主子這比喻忒好了!”
“三嫂!”歐陽若琪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隻見她一臉歡天喜地的進來,見到丫頭的樣子問道,“咦,你們在笑什麼啊?”
“若琪,你怎麼有空來了?”風玲瓏適時的岔開話題,歐陽若琪心思純淨,果然立刻就調轉了注意力道,“我來看看三哥,和三嫂……”她環顧四周並不見歐陽景軒的影子,疑惑的問,“誒?三哥去哪了?”
“王爺和蝶側妃出去散步了!”丫頭心直口快的說道。
歐陽若琪擰起了眉頭,一臉不滿的說道:“三哥也真是的,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有閑情逸致和他的美人兒出去散步,哼。”
風玲瓏責怪的睨了一眼丫頭道:“丫頭,你和梅子一起去準備些糕點來。”
“是……”丫頭撇了撇嘴,和梅子一起退了出去。
風玲瓏轉過頭來親切的將歐陽若琪拉了過來道:“王爺心情煩悶,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隻是我傷不曾痊愈,也不能作陪。”
歐陽若琪哼了一聲,不置可否的撇撇嘴……突然,手不經意的碰觸到腰間,她猛然想起什麼,將腰間的錦囊拆了下來,滿臉興奮的道:“三嫂你看!”她的小手飛快的解開香囊,從裏麵拿出了一個翠綠色的東西在風玲瓏的眼前亂晃,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精致的草蚱蜢,“這是霂塵送給我的呢!”
風玲瓏怔了怔,接過她手裏的草蚱蜢,恍惚的問道:“他怎麼想起送你這個了?”
歐陽若琪沒有察覺到風玲瓏的異常,隻是依舊眉開眼笑的說道:“我今天看到霂塵一個人坐在狩獵場的邊兒上發呆就過去想嚇唬他一下,結果就看到他手裏拿著一個幹枯了的草蚱蜢,我喜歡的不得了,所以就纏著他讓他也給我做了一個。”
風玲瓏心下一沉,似乎有著不知名的情緒緩緩的侵蝕著她的心,記憶中零碎的畫麵點點,漸漸的拚接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