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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4、水染乾坤,萬卷畫曾經(1 / 3)

“可以讓他不知道的……”風玲瓏輕歎一聲說道。

離墨眸光深遠的看著遠去的傅亦珩,悠悠開口:“對你有心的人,怕是都聚集到附近了……”他收回眸光看向風玲瓏,“歐陽景軒、夜擾……楚淩!”他微微一頓,“這天下間數得上的四個男子齊聚,最後的目標都是你……而你的心,你的人,卻隻有一個。”

風玲瓏沉默不語,隻是眸光落在了前方……莫名的,一抹傷感滑過,離墨的話讓她切實的感受到了悲傷。

風玲瓏緩緩轉身,朝著前方戰事的地方而去,隻是心裏空落落的,卻不知道要如何理得清這份情緒。事情不到跟前,也許誰也不知道自己將會如何麵對……一個她,如何承受得起那麼多人的心思?嗬嗬,她不過是塵世中飄零了的沙棗花,留有餘香,卻最終隻會香消玉殞。

離墨看著風玲瓏的背影好一會兒,最後才輕歎一聲的跟了上前,縱然知道所有事情,縱然明白也許早讓她知道一刻,早讓歐陽景軒知道她一刻,都是對他不利的。可偏偏,他沒有辦法看她傷心,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自己心傷的同時,讓她能夠抵達自己的目的更進一步。

雲海天涯兩茫茫,醉笑陪伊三萬場,不訴離殤……這樣的夢,也許從千年前他選擇的錯誤開始,就已經注定了一切悲傷的結局。

風玲瓏和離墨走了,樹後的人緩緩走了出來,卻原來是方才和歐陽景軒打到一處的楚淩……拖延時辰,讓傅亦珩這個旁觀者探得離姑娘真正的身份……她,果然沒有死!

楚淩嘴角漸漸泛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眸光最後從風玲瓏身上落在離墨的身上,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不理天下事的離墨,竟然是他!

如今多了他一個,有些事情此刻看來卻不好解決了。

微微凜了下眸光後,楚淩收回視線緩緩轉身,走了會兒後從腰間拿出一隻自由指頭粗細長短的竹哨子置於嘴邊,一聲刺耳的鳴笛聲滑過天際的時候,一隻鷹隼展開雙翅的飛落在了他的肩頭。

他拿出腰間早就準備好的字條綁在鷹隼的腳上,隨即手一揮……那鷹隼便一聲厲叫後,飛走了。

新的戰爭方才開始……既然這個天下不如她來得重要,那他便毀了這天下!

*

夜擾慵懶的一邊兒喝著茶一邊兒下著棋,和歐陽景軒下棋他基本都是輸的……這個人心思深沉,更是詭譎,他懶得去猜。

可是,今天他隨便下下就贏了兩句,著實沒有意思的緊,不由得說道:“不下了……”說著,人也起了身,背負著手走到窗前,看著沐溪鎮下的熙熙攘攘的百姓說道,“給你傳消息的人是誰?”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隻是端了杯盞淺啜了口後,狹長的鳳眸輕眯了下,視線落在那零零散散的落了黑白棋子的棋盤上,沉思了片刻後方才說道:“你已經確定了的事情,還需要問我嗎?”

夜擾偏頭看了眼歐陽景軒,不滿的說道:“這些年不見……你倒是變的陰陽怪氣的了。”微微一頓,他輕哼一聲,“歐陽景軒,你的機會已經用完了……有些事情既然變了,那就是一局新棋,最後誰輸誰贏誰也不一定。”他眸光複又落到了外麵,“隻不過,這次好像我們都輸在了起點。”

夜擾的話什麼意思歐陽景軒明白,如果離姑娘真的是風玲瓏,那她這五年在哪裏?而和她朝夕相處的那個墨袍男子是誰?

其實……心酸又如何?

他本就隻想她活著……如果她如今開心,他就已經開心了,不是嗎?

歐陽景軒思忖間,有腳步聲從外麵傳來,隨即聽到福東海迎合的聲音,歐陽景軒和夜擾雙雙朝著珠簾看去……就見一身粗布麻衣的傅亦珩走了進來。

傅亦珩沒有想到夜擾在這裏,先是一愣,隨即微微示意算是打了招呼……他現在超脫世俗,就是一個小老百姓。自然,對夜擾“不認識”,對歐陽景軒,也不過是兄弟朋友的情分罷了。

“是她……對嗎?”歐陽景軒淡淡笑著問道。

傅亦珩嗤笑一聲,“你是已經肯定了,才讓我去走這一趟……我倒好,傻嗬嗬的就去了。”說著,他極為不滿的就在一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的輕倪了眼夜擾,“甚至,她身邊的是誰,你也已經知道。”

“恩。”歐陽景軒輕應了聲,“知道……但是,不敢肯定。”他猜到,隻是因為結合了所有的事情……

沅兒甚少和人親近,絕對不會和一個陌生的女子有太過親密的舉動,甚至噙了迫切這是一。二是,當年玲瓏的“遺體”不見了後,離墨緊隨著也在沒有出現過。

至於三,他來了後,和默灃詳細的了解過前前後後的戰術,一個人可以了解西蒼,可以了解默灃,可是……如果兩個人都了解,甚至是個女子,那這天下間他不敢說過多的保證,可是,玲瓏卻是可以。這也歸結於後來他無意間知道了默灃參加科舉的目的。

而最後……他卻不知道要怨恨那情蠱還是感恩。因為情蠱的關係,沅兒沒有了人本該有的情感,而因為情蠱的母體亦是玲瓏,沅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僅僅是因為母子天性的使然,還有那情蠱割不斷理還亂的因素。

所有的事情已經指向明確,就差最後臨門一腳……他可以看任何人都看錯了,可偏偏對她不可能看錯……這天地間能夠入了他心的人便隻有他,試問,一個人自己心裏迫切想著的是什麼都會不知道嗎?

隻是,當初霂塵在得知玲瓏去了後,去簫悅樓一趟是為何?

丫頭和冬雪為何幫著離墨欺騙二哥,甚至為了保守住秘密自縊?

這五年來……他們又在何處,為何如今才出現?

所有的問題排山倒海的湧了出來,最讓歐陽景軒不解的是,從那日他跟著沅兒去見她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雖然看出玲瓏是喜歡沅兒的,卻沒有絲毫一個母親對孩子的親切感,是沒有認出來還是……

歐陽景軒微微輕蹙了下劍眉,還有這太多的問題沒有想清楚,他卻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不是怕心痛的無法自製,而是怕……他的出現,會不會造成她再一次的傷害。

“唔……”歐陽景軒悶哼一聲,原本撫著桌麵的手猛然抓住了桌簷,另一隻手不受控製的就捂住了胸口,他隻覺得一口血氣瞬間上湧,讓他想要忍都沒有忍住的衝破牙關,緩緩從嘴角溢了出來。

夜擾微微蹙眉,傅亦珩的手已經搭在了歐陽景軒的脈搏上,可還沒有探到脈息的時候,歐陽景軒已然抽回了手腕,“我沒事……”他暗暗運行了一個小周天後,緩緩說道,“老毛病了,隻要一想她便會如此……”

夜擾冷嗤了聲,“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那妖魅的桃花眼輕輕一勾,冷冷的看了歐陽景軒一眼,隨即拂袖離開。

不曾確定也就罷了,如今已經確定離姑娘就是風玲瓏,他那心雀躍的哪裏還能在歐陽景軒這裏待得住?他除了酒肆後,就一路往紫光郡而去……可是,到了紫光郡的時候,人卻撲了個空。

“唉……”芸兒輕歎一聲,也不知道是自己感歎還是給尋來的夜擾感歎,“這天下家戰事連連,有些人啊……就隻知道兒女情長,置天下於不顧……唉。”

夜擾嘴角抽搐了下,懶得和奴才爭論什麼,到底他是一國之君,也斷然沒有道理和一個奴才去太多糾結。

明日和弄月互看了一眼,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脫離了預料……畢竟,他們預計的都不會這麼快。隻是可惜,不管是夜擾還是楚淩,更或者是歐陽景軒,都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夜擾走了後,明日輕歎一聲的說道:“也不知道公子是怎麼想的……如果公子真不想讓他們知道,有的是辦法,非要如今這般。”

弄月悻悻然的在一旁坐下,他胳膊撐在桌上,手托著腮的說道:“公子的想法,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就沒有看透過……不過,有一點我倒是看的很透,如果姑娘的心和以前一樣變了,有可能最後……唉,”他長歎一聲的搖搖頭,“不好說啊不好說。‘

弄月的話明日明白,到弄得芸兒和顧老一頭霧水,尤其是顧老。

其實,這事兒也不是弄月不想說明白,而是說不明白……他有時候在想,為了血印和養小鬼,公子逆天封了魔心,如果最後的結果不盡人意,最慘的不是天君和歐陽景軒,也不是姑娘,而是公子……不過,這事兒還真不是他們能夠操心的了的,誰知道公子心裏怎麼想?

卻是,沒有人知道離墨是怎麼想的,就算是風玲瓏也是看不透……風玲瓏覺得歐陽景軒是個難懂的人,可是,離墨之於她來說,更是難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