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難以忍受地閉上了眼。
等閉了眼之後,我又有些後悔,誰知道這個男鬼會不會又使出以前的招數來……隻要一想到我身邊還躺著一個狄澤,我就覺得難受極了。
然而等我小心翼翼地睜開雙眼,卻發現那個男鬼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一點動作都沒有。
我不由得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夢中的男鬼真的感受到了我的心情?這也不大可能啊,我之前也一直對他很是抗拒,但這男鬼從來都沒有絲毫手軟和後退,他依舊是該做什麼便做什麼。
我就躺在那裏看著他,而男鬼也就這樣目光悠遠地看著我。不,像是在看著我,又像是在看別的什麼。
總之我是難以解讀他的目光。
這一坐,就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我的思維再度沉入混沌的黑暗之中,男鬼都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沒有變過。
也許今天男鬼也變得不正常了吧……我想著。
我覺得這一覺長極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就好像睡了幾天幾夜一般。我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狄澤。
但卻隻看見身邊空空如也。
狄澤呢?
還是說我現在仍舊在夢中沒有出來?我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住了。
這時候,帳篷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我抬頭看去,就見狄澤探了半個身子進來。
我忙問他:“我睡了多久?”不會真的是幾天幾夜吧。
狄澤道:“放心吧,昨夜睡的,今日醒的。”
我頓時放心了。沒有睡那麼久就好。我可不願耽擱了時間,在這旅館中再多留上一陣。
“現在幾點了?”我問。
“早上九點。”
我掙紮著從睡袋裏出來,當呼吸到外麵的空氣之後,我覺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似乎那些勁兒又都回到了我的身體內。
我忍不住微笑著轉頭看向狄澤:“我好了,我現在特別好,昨晚那些負麵情緒都消失幹淨了!”
狄澤沒有格外說什麼話,隻“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不過就算他的反應這樣冷淡,我也依舊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我們迅速洗漱了一番,又從行李裏翻出了麵包牛奶。
我不敢再去坐那個搖椅,便隻有坐在帳篷裏。狄澤見狀也跟著坐了下來,從我手中接過了麵包和牛奶。狄澤顯然沒吃過這樣的速食品。我想他吃的麵包,肯定都是經過大師級別的廚師烤出來的,而絕不會像是此刻手中這種從超市裏買的玩意兒。
不過狄澤並沒有要挑剔的意思,他拆開了麵包的包裝,就這樣往嘴裏送了。
我的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了翹,然後跟著拆了麵包,插好了牛奶。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麵包,胃裏感覺到了一陣充實感。隻是等吃完以後,我才突然想起來,呃,這樣在狄澤的跟前吃東西,是不是有些太不顧形象了?
我剛想張嘴說話,結果卻被喉嚨裏的麵包屑嗆了一下。
我憋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這下好了,不僅沒能挽回形象,反而讓形象變得更糟了。
我幹脆也不說話了,低頭拿起牛奶,將吸管往嘴裏一塞,就拚命吸了起來,好緩解喉嚨裏被麵包屑弄得極不舒服的感覺。
隻是因為喝得太口了,有些牛奶難免從嘴角漏了出來,我趕緊抬手去接,等接到一半,又覺得這樣好像沒什麼用,於是我趕緊咽下口中的牛奶,然後伸舌頭去舔……
就在這個時候,我僵住了。
因為我發現狄澤正定定地看著我。
看什麼?
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我的臉不自覺地燒了起來。
我似乎明白過來他為什麼這樣盯著我了。因為我剛才的動作顯得太……咳,太色情了。
但這難道不該怪他自己太汙了嗎?我就隻是喝個牛奶啊。我很無辜啊!
我忙瞪了狄澤一眼,然後快速抬手也顧不上那麼多,就用袖子擦了嘴,估摸著擦幹淨了,我才放下了手。
狄澤這才緩緩啟唇,道:“為什麼要擦掉?”
我竟有些無言以對。我不擦掉,難道還留著給你看嗎?我臉上的燥熱漸漸退去,我木著臉道:“因為流出來了,當然要擦掉……”
但是等說完這句話之後,我覺得好像更汙了。
我趕緊起身出了帳篷,然後將垃圾都扔進了垃圾桶,隨後也果斷轉移了話題:“我們該走了。”
“嗯。”狄澤倒是沒有揪著這個不放,他很配合地收好帳篷、拿上行李,和我一起下了樓。
年輕少婦突然見我們下來了,還驚訝了一下:“這是……要走了?”
“嗯。”我還是對那少婦笑了笑:“謝謝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