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蕊的步子突然停頓了下來。
夜羅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到了她的背後。我看著元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又看著夜羅陰森森地問她：“你想去哪裏？”
元蕊倒在了地上：“……你們、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聽見元蕊這句話，我忍不住皺了皺眉，她還沒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嗎？不管今天遭遇什麼，都該是元蕊自己應得的！我們想怎麼樣？我們隻是想要弄清楚整樁事怎麼回事，解決整樁事的後果。
夜羅將元蕊推倒在了地麵上，一隻手緊緊鉗製住了元蕊的後頸。
就在我疑惑夜羅這是做什麼的時候，夜羅突然朝我伸出了手：“過來，握住我的手。”
“啊？”我愣了愣。
地上的元蕊突然蜷成一團抽搐了起來，她就像是被誰死死卡住了喉嚨一樣，臉色憋得煞白，但卻發不出半點的慘叫聲。
這是……已經開始在搜她的記憶了？我遲疑著抬起了手，就在我快要握上去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橫空伸來，壓著我的手背，強行打斷了我們雙手交握。我微微轉頭一看，果然，站在我身旁的是狄澤。
狄澤臉色臉色冰冷，緊緊握住了我的手。
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僵硬起來，我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夜羅也沒別的意思。我拽了一下狄澤的手，低聲說：“你來吧……”
狄澤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兒，他握住了夜羅的手。
就在那一瞬間，我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突然大量地開始往我腦子裏湧去。
我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然後就意識到那些湧入我腦子裏的，是屬於元蕊的記憶。
它們在我腦子裏形成了畫麵。但是因為人的記憶不可能將細節都記得詳盡，所以畫麵裏也有不少模糊的地方。乍一看見這些記憶，我還有種恍惚置身夢境中的錯覺。
很快，順著元蕊的視角，我看到了一隻手。一隻雪白的手，捏著桃花囊放到了元蕊的手中。
我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靜靜地等待著元蕊抬頭去看對方的長相。
在元蕊的記憶裏，她的視線緩緩上移……然後視線裏映入了一個人的樣子。我一愣，那張臉！！！果然，她的眉眼和我是一模一樣的，如果說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我們彼此的氣質大有不同。她是冷豔而妖異的，而這兩點特質完全無法從我的身上找到。就在我暗暗心驚，忍不住揣摩她身份的時候……
她突然動了。
她微微一笑，朝我看了過來。
明明隻是一段記憶裏的影象，但卻讓我有種被她盯住的感覺。
我頓時毛骨悚然，驚叫一聲之後，本能地鬆開了狄澤的手。
我睜開了眼。
還是在熟悉的酒店，周老太太的魂魄靠在沙發邊，金母靠著牆，劉希坐在沙發上，擔憂地朝我看來。
“怎麼了？”耳邊同時響起了好幾聲問候。
我轉頭一看，狄澤和夜羅都已經鬆開了手，元蕊的魂魄癱軟到了地上，連出聲的力氣都沒了，似乎剛才受到了極大的折磨。
我搖了搖頭，低聲說：“沒什麼，就是看見了那張臉，覺得有些驚嚇。”能不受驚嚇嗎？看著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人，衝自己露出了微笑。實在太過驚悚了！
“臉？”夜羅卻目光怪異地看向了我：“你看見了那個人的臉？”
我點了點頭。這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夜羅的臉色那麼奇怪？
狄澤低聲道：“我們沒有從她的記憶裏看見那個人的臉。”
夜羅淡淡補充道：“元蕊的確沒見到那個人的真實麵目。”
聽到這裏，我頓時打了個寒顫。那……那我為什麼會從她的記憶裏見到一張臉？那麼、那張臉……是真的在對著我微笑嗎？一股寒意再難抑製地從我心底升了起來。
我不自覺地攥住了狄澤的袖口，而狄澤倒也就這樣任由我攥著他，一動不動。
“我……我看見她的臉了……”我啞聲道：“這是我的幻覺嗎？還是……”還是那個人早就料到我們會這樣做，所以動了什麼手腳，故意隻給我一個人看呢？
狄澤的手突然繞過我的肩膀，將我半摟在了懷裏：“興許隻是幻覺，不要想太多。”
“你第一次見那個女人是在什麼地方？”我很快收拾好了情緒，重新低頭去看地上的元蕊。
元蕊報了個地址出來。
“你見過這個人嗎？”我拿過劉希的手機，調出了金平智的照片給她看。
元蕊低下了頭，小聲說：“見過。”說完，元蕊突然拔高了聲音：“你們送我回去，我要回我的身體裏去，我沒死，我怎麼可能死呢？你們快送我回去！隻要我回去了，我就帶你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