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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競道謝，拿過相冊翻動起來，相冊裏的照片從黑白到彩色再到極高清，田家夫妻、周慶飛、田慶馳的都有，最多的是兄妹倆的，從照片看，兄妹關係、一家四口的關係都很不錯。
照片是按照時間放置的，閆競翻了好一會，終於在某一頁上停住了。
一張多人合照，裏頭有周慶飛、田慶馳，還有另外三位同齡人，一男二女，女孩沒見過，跟田慶馳靠在一起的，就是陳飛揚。
再看照片右下角顯示的時間，好幾年前，當時的陳飛揚應該讀高一。
“對對對就是這個小夥子。”田母指著陳飛揚對老伴解釋，“他還來過家裏，我做飯給他們吃的，老頭子你記得嗎？”
田父有些猶豫，不是太肯定的樣子：“好像是來過。”
閆競問：“那時周慶飛是高一嗎？”
“那不是，馳馳那時候初二，慶飛那會兒都高三了。”
閆競盯著照片，腦子飛快旋轉。
陳飛揚和周慶飛兄妹倆老早就認識陳飛揚，周慶飛肯定知道陳飛揚是妹妹的男朋友，妹妹失蹤後一段時間，陳飛揚被人殺死在家裏，從案發現在痕跡看，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還有，他們那天去小區裏找人，周慶飛打開門的時候，閆競還詫異了一下，周慶飛骨骼纖細個頭不高，站在那裏跟裴微給人的清瘦感差不多。
後來他們去901家查訪的時候看到屋裏有吃醋豬的書，閆競小小的懷疑過那人有沒有喬裝成女孩的可能性，但901住戶人高馬大，臉可以遮，身體卻沒辦法掩蓋。
可是周慶飛可以，他的體型姿態，稍微打扮下走在路上，視覺上跟女孩子沒有差別。
問過田家夫妻的意見，閆競從相冊裏抽了兩張陳飛揚和兄妹倆合影的照片，匆忙告辭，開車朝周慶飛居住的小區趕，讓裴微打電話給唐賀，立刻跟高宇趕到周慶飛工作的中學，找到人立刻控製起來。
周慶飛最後是在租住房被找到的，閆競敲門後他很快來開門，看到他們出示的警證後並不吃驚，還請他們進屋坐。
閆競：“你是田慶馳的哥哥，跟陳飛揚認識嗎？”
周慶飛淡笑道：“認識啊，兩位會找過來，不就代表已經確認過這一點了嗎？”
“那你對……”
“警察同誌，不用說什麼了，我承認，李南是我殺的，陳飛揚也是我殺的，你們把我抓起來吧。”
事情的走向可大大出乎閆競他們的意料，他們手頭隻有一部分線索證明周慶飛可能跟此事有關，人證物證都不足以證明周慶飛就是殺人凶手，他怎麼忽然就承認了？
還是這麼淡定的承認，似乎他跟閆競說的是“你吃飯了嗎”這種日常的問候話語。
不管事實如何，閆競有很多問題需要周慶飛確認，和裴微一起，把他帶到了警局，並立刻進行問訊。
循例的信息確認後，閆競開始進入正題：“你和陳飛揚是怎麼認識的？”
“高中時打籃球，有時候會碰到，就這麼認識了。”
“你妹妹田慶馳又是怎麼認識陳飛揚的？”
“是我介紹的，有幾次我打球，馳馳來送吃的給我，就這麼著見過幾次認識的。”
“你妹妹和陳飛揚談戀愛的事你知道嗎？”
“知道啊，馳馳很喜歡陳飛揚，老早就跟我說過了，後來在一起我不奇怪。”
“你覺得陳飛揚這個人怎麼樣？”
“我不太清楚，高考後我到外地讀大學，跟陳飛揚就沒怎麼聯係過了。”周慶飛說著在椅子上動了動，懶洋洋的，一點看不出害怕和恐懼。
閆競見過很多凶手，不乏殺了很多人的，哪怕再窮凶極惡不把人命當回事，麵對他們的詢問和極可能到來的死|刑，絕大多數都是恐懼的，哪怕強裝鎮定，閆競也能從他們發抖的雙手和嘴唇看出來，他們在怕。
他們殺了人，可是他們自己怕死。
可是這個周慶飛，好像是真的毫不害怕，非常配合他們的提問，他不可能不知道，隻要確定人是他殺的，一定會判死刑，他難道全然不怕嗎？
“反正人都是我殺的，想怎麼都行，我沒什麼好說的。”周慶飛大了哈欠，看著很困的樣子，“你們盡快結案吧。”
在一旁記錄的裴微下意識看了閆競一眼，閆競眉頭攏成一團正打量周慶飛。
裴微不知道閆競有沒有和她同樣的感覺，這個周慶飛，似乎不在乎去死，隻想讓他們盡快把案子結了。
有點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