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思唯微微一偏頭,避過了他的吻。
兩個人靠得很近,呼吸相聞的距離,往日的親密熱情卻不知不覺都化作了尷尬。
“到底怎麼了?”慕慎希終於沒有再帶著笑意,隻是低聲問她。
思唯沉默片刻,才終於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緩緩抬眸迎上他的視線,低低開口:“你是不是跟丁思璿上過床?”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問出來的問題,卻仿若有千斤重的力量。
慕慎希眼波隱隱一凝,並不明顯,可是思唯卻還是看見了。
兩個人離得這樣近,她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見自己,又怎麼可能看不見他眼睛裏的波動?
可是這絲波動,說明了什麼?
思唯忽然笑了一聲。
以他的性格,如果這是一個謊話,那他應該早就揚聲大笑起來,隨後將她抱入懷中,調戲她的胡思亂想。
可是他沒有,這些她想象之中的舉動,他一樣都沒有做。
“那就是真的?”她笑著看著他,聲音已經微微沙啞起來,“果然是真的……”
四目相視,她目光已經微微有些發直,雙手也收了回來,試圖拉下他依舊勾在自己腰上的手。
“思唯!”慕慎希低低喊了她一聲。
思唯一邊試圖掙開他,一邊仍舊笑著說話:“有人跟我說過很多男人的秘書其實就是他的小蜜,不僅工作上的事情要負責,私底下在床上也伺候周到。我還以為是假的,原來是真的……”
慕慎希絲毫沒有鬆開放在她腰上的手,隻是看著她,“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思唯搖了搖頭,“淺淺叫我問清楚你,她說不要有什麼無謂的誤會……可是你承認了啊,哪裏有誤會?哪裏有什麼誤會?”
她一麵笑著,說著,一麵卻已經控製不住地紅了眼眶,努力地想要掙脫他,卻偏偏一點也掙不開。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事與願違的,所有的一切都朝著她不想要的方向發展——
“這件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慕慎希驀地緊了緊她的腰,“我跟她沒有你想象的那種關係!”
“那是什麼關係?”思唯仿佛覺得更好笑了,可是一笑之下,眼淚忽然就掉了下來,“床都已經上過了,還會是什麼關係?”
慕慎希伸出手來試圖扣住她的後腦,可是思唯隻是搖頭,繼續緩緩道:“上過床沒有關係,你有過前女友也沒關係,甚至你要給你前女友錢也沒關係……可是為什麼你要把一個跟你發生過關係的女人留在身邊朝夕相對?你希望我怎麼去想象你們之間的關係?”
“就算那件事情真的發生過,那也是很多年前無意間醉酒誤事,況且——”
“醉酒誤事?”思唯沒有等他說完,已經又一次笑出聲來,“又是醉酒誤事……”
從下午到現在,那些反反複複在腦海中播放的畫麵又一次湧了起來,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和他那可笑的開端和起始。
“然後呢?”思唯問,“然後是不是就要打著負責任的旗號去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再然後呢?玩多久?三天?三周?三個月?請問我的保鮮期是多久呢?慕先生,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分手呢?”
慕慎希眼波瞬間沉凝下來。
不等他回答,思唯又自顧自地開了口:“哦,對了,我還在保鮮期內,在保鮮期內的東西,哪有計劃什麼時候扔掉的呢?總得要等過了保鮮期,再來考慮這個問題,是不是?”
慕慎希忽然伸出手來捧住她的臉,目光沉沉地凝視她,“如果你肯聽,我會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你現在不夠冷靜,你沒辦法聽進去我說的話……”
“你說得對,我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思唯說,“你和其他女人上/床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想聽到!”
說完這句,她終於掙開他的束縛,轉身跑向了停在外麵的許紹鈞的車。
她飛快地坐上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幾乎隻是安靜了兩秒鍾,忽然就趴到前麵的駕駛台,控製不住地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