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站在客廳裏，看著那地板上無數的手機碎片，再聽聽安靜得沒有聲音的四周，再也忍不住，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媽咪……”忽然兩個小小的聲音響起，兩個寶貝從房間裏衝出來，一左一右抱住她的腰，心疼地說：“媽咪不哭，都是爹地不好，我們幫你罵爹地！爹地壞死了！”
許晚晴聽得心酸極了，她不想讓孩子們看到父母吵架，可是這種事真的沒辦法，不是忍一忍就能過去的。她抹著眼淚說：“媽咪沒事，寶貝們，你們別擔心。”
“可是……”顏顏心疼地說，“媽咪，你都哭了，都是爹地欺負你！”
不管以後怎麼樣，許晚晴都不希望孩子恨父母中的任何一個。她忍著眼淚蹲下來，拉著兩個孩子的手說：“寶貝們，吵架是很正常，就像你們在學校裏跟同學不高興了，也會拌嘴一樣，這不是什麼壞事。甚至……甚至……”
許晚晴說著隻覺得眼淚又要掉了，隻能拚命忍住，努力微笑著說：“甚至，有一天，爹地跟媽咪分開了，也沒什麼……”
“媽咪，你要跟爹地離婚嗎？”晨晨比顏顏成熟一點，立刻想到了這個詞。“會嗎？”
許晚晴沒想到離婚這個詞，她現在並沒有太多跟封淩夜是夫妻的感覺。因為在她心裏，夫妻是一條心，一起麵對這個世界的，絕不會像他們這樣，動不動就懷疑、吵架、傷害對方。
但是孩子問了，她也隻能照實說：“晨晨，你既然懂得離婚這個詞，就應該明白，這種事並不是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離婚，隻能表示我跟你爹地沒有愛情了，但我們還是你們的父母，還是愛你們的。”
“所以，媽咪，你真的可能跟爹地離婚嗎？”晨晨追問。
許晚晴的心一疼，抱著他親了親他的額頭，慈愛地說：“無論如何，媽咪永遠愛你們，你們永遠是媽咪心裏最寶貝的寶貝，媽咪會用生命去愛你們、保護你們。”
“那爹地呢？”顏顏抓著她的袖子問，“媽咪，你真的不愛爹地了嗎？”
對著孩子，許晚晴無法說謊，也無法承認自己的感情，隻能避重就輕地回答著：“我跟你爹地之間的問題，不是愛不愛這麼簡單的，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橫在中間。有些……可能一輩子都解決不了。”
比如說，封洛恩對她的救命之恩，封淩夜跟封洛恩之間的深仇大恨。
許晚晴輕輕地歎了口氣，勉強擠出一個笑，拍拍兩個寶貝的頭，說：“好了，今晚不玩電玩了，你們去洗澡吧，洗完澡就去睡覺，好不好？”
“嗯。”兩個寶貝都乖乖去洗澡了。
許晚晴在原地站了一下，忍不住又掉了一會兒眼淚，最後將地上的手機碎片扔進垃圾桶裏。因為孩子們經藏光著腳在地攤上踩來踩去，許晚晴擔心碎片殘留會傷了孩子，就用手掌在上麵小心地撫摸著。
“嘶……！”一不小心，手指就被碎片刺破了。許晚晴趕緊含在嘴裏，嚐到了苦澀的血腥味，一邊苦笑著，一邊怪自己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