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色灑落在靜悄悄的林間,不算高大的樹林影影綽綽的,宛如吃人的深淵巨獸。
我們趕在太陽徹底西落之前,終於找到一處靠近山腳下的避風位置休息下來。
與其說是休息,倒不如說是讓王燕她們更好的平複一番心境變化。
這一路上算不上多遠的距離,光是類似此前那樣被屠殺的小聚集地就不止五個!
支離破碎的軀體,殘缺的手臂四肢,如同足球的腦袋,以及被開膛破肚之後暴露在空氣中的腸子內髒……
至於地麵,已經完全被鮮血染透了。
我們之前走過的幾個已經被屠殺殆盡的小聚集地,一腳踩上去甚至有種能踩出鮮血的錯覺。
好在那些進行屠殺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反叛者還是其他的野蠻人,他們在進行了屠殺血洗之後,並沒有過多的停留,所以我們雖然走的膽戰心驚的,但也算是有驚無險的沒有再遭遇那些人。
璐璐和章若瑄在路上起初因為我說了幾句調節氣氛的話語,心情還算是變的很平緩的,隻不過後麵接連看到好幾處屠殺地,她們哪怕擁有再大條的神經也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或者被我的幾句話給轉移了注意力。
沒有經曆這些場麵的人,是很難想象究竟會有多大的心理壓力,尤其是她們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女生。
她們幾個女生聚在一旁,我跟黃小山則是在外圍一些。
很細微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起,聽起來像是章若瑄和璐璐在啜泣,似乎連蘇清語也在微不可查的歎氣。
月色並不十分明亮,我隻能隱約看到她們有人在抖動著肩膀,並沒有看清她們的表情和究竟是誰在哭泣著。
我跟黃小山對視一眼,最終誰也沒開口說什麼。
這種事情,真的不是三言兩語的安慰話就可以讓她們擺脫心理陰影。
應該是有心理陰影了吧。
如果隻是一個兩個人在她們麵前被殺死,也許她們在短暫的驚慌之後,會慢慢的不再害怕。
但今天的所見所聞,實在太難以讓人心境平複了。
就連我自己走到後麵也開始有些嘔吐的感覺。
簡直是駭人聽聞。
原始的社會,真是這樣的殘酷嗎?
不對,應該說戰爭,就是這樣殘酷的吧。
很多電視台總會播放一些抗日神劇,那些‘抗日神劇’在表演上,確實太過於誇張了,但上個世紀被屠殺的華夏人……他們的慘狀怕是也跟這些差不太多吧。
在上學的時候,就經常聽到老一輩的老師說起曾經的那場侵略戰爭……
我想象不出來那已經成為曆史的過去,我也不敢想象。
我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回想起那些曆史。
在那個山洞裏,隱蔽的軍工實驗室,使用著活人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實驗,不正如同曾經的七三一嗎?
其實我不應該想到這些的。
因為這些屠殺的事情,是發生在這裏的土著人與沒有經過教化的野蠻人之間的戰爭。
是完全因為社會構造——處於原始社會的構造,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屠殺事情。
隻不過我就是很難釋懷。
所謂觸景生情?
大概就是這個道理吧。
前半夜我們幾乎都沒有睡著,盡管已經很疲倦了,已經很累了,可是精神上的壓力,就如同一座座大山似的,壓的我們每個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