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蛇群漸漸收攏回去。
因為數量過多而形成的線團一樣的蛇團也在慢慢的鬆散開,在逐漸西落的陽光照射下,那五彩斑斕的蛇群仿佛是繪畫顏料投入到河流中似的,閃耀著有些炫目的色彩。
蛇潮裏麵大部分的蛇類都是看起來很普通的,顏色也都是單一的多,不過卻也正是這樣的緣故,在那蛇群裏顏色另類的蛇就更加凸顯出來了。
模樣越好看,也許越危險吧。
莫苓走到了蛇群後方,從她胳膊上滑落下去的那條黑蛇逐漸融入了蛇群中分辨不出了,躲藏在她頭發裏的那條烏黑細蛇露出了小腦袋。
那條細蛇吐著蛇信子,似乎在發出‘嘶嘶’的聲音,而莫苓的嘴型也變了變,好像同樣是在發出某種聲音。
隻不過那種聲音聽起來很奇怪。
距離明明很遠,但聽著人耳中,卻仍是能夠感受到有些嗡嗡的低沉聲。
一條五六米長的眼鏡王蛇從莫苓腳下走過,乖順的如同一直無害的小蟲子似的,幾條纏繞在一起的灰綠顏色的蛇也從莫苓身旁路過,爬行的樣子因為身軀纏繞了幾條蛇軀而看起來有些滑稽。
蛇群漸漸的收攏,然後慢慢的從破壞的城牆和碎掉的木製城門掠過,很快隱沒在外麵的草地和林間。
蛇群的數量極大,看著那如同別住大壩而暴露在河床中宛如隻剩下泥鰍蹦躂爬向的下方,我身上仍是止不住的升起一層層雞皮疙瘩。
下方的不是泥鰍,而是一條條要命的蛇。
毒蛇,或者無毒蛇,但如此巨大的數量,除非是從小就在蛇群裏長大的,否則便是看著,就會莫名的產生恐懼,發自骨子裏的恐懼。
或者,也是有自古以來遺留在基因裏的畏懼。
“你要找的女人叫涼羽,她現在應該已經不再那處營地了。”
鄒雅莉先前問我,隻是跟她說一句稱讚莫苓的毫無營養的話嗎?
其實我有很多話想要問,很多話想要說,可是當真的看著她麵無表情的神色,我心裏想著的話卻半句也說不出來。
跟她之前,究竟算是什麼關係呢?
若是那時候她沒有‘背叛’我們,也沒有離開我們,那麼毫無疑問,我們的關係和感情應該更好的吧。
但這隻是假設。
那時候,鄒雅莉脫離了我們,跟著白成玉和另外一個叫方林的奇怪男人走了。
這一直是我心裏過不去的坎。
我想不明白,一路上互相扶持的走來,為什麼鄒雅莉在那時候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呢?
她難道骨子裏,隻是個為了自己能活命而不會在意其他事情的人嗎?
可當時,明明鄒雅莉是讓章若瑄那幾個空姐先躲進了地道裏,而她是留在了最後麵,而且最初跟韓亞茹那般空姐聯係起來,並且又救下了章若瑄和璐璐她們的,也是鄒雅莉的促使。
換句話說,我之所以能夠跟韓亞茹那般空姐產生交集,很大原因都是鄒雅莉的意思。
鄒雅莉是個很在意人性命的人,那時候我甚至還在擔心,如果一直結伴走下去,以鄒雅莉當時表現出來的性格看,會不會她在很多時候是那種‘白蓮花’一樣的女人,下不了手,狠不下心,最後會妨礙到我們的生存……
但如今看來,恰恰是我自己在很多時候仍是做的不夠果斷和決絕。
而隻看今天鄒雅莉的表現,她的改變比我大的多了。
她的目的,她的心思,她又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鄒雅莉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
我很想問問她離開我們之後究竟又遭遇些什麼事情,但我真是……廢物。
鄒雅莉看人好像也挺準的,我真是廢物的問不出這些。
鄒雅莉瞥了我一眼,很快又將目光轉移到我之前所指向的位置。
在那裏,柏格爾帶著一隊野蠻人正在朝著那邊行進。
“涼羽是個很聰明的女人,而且……還有點邪門的女人。”
我將心底那些不停湧動的想法壓了下去,如今再想這些,已然沒有任何意義了。
而且看鄒雅莉的樣子,她也沒有絲毫意思願意跟我敘舊。
索性,便動用跟著涼羽身邊學到的一些東西吧。
將鄒雅莉當成是個可以談判的對象,我說著一些有價值的情報和信息。
“她是個失明又癱瘓在座椅上的女人,但是頭腦卻出奇的厲害,而且在有些時候,還會感應出別人是否對她懷有惡意。”
我想著涼羽很早之前就跟我說過,她是有很強的感應能力的,能夠感受到殺意。
鄒雅莉開口說道,“身體有缺陷或者殘疾的人,總會在其他方麵比常人更加厲害一些,這是很正常的,就像是瘸子為了生活,他隻能更大程度的使用上肢的手臂和胳膊,同時身體的營養也很大程度的供給上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