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最脆弱的時期並非是身體遭受了什麼疾病的痛苦時,而是在其精神支柱或者一直賴以生存的信仰轟然倒塌的時候。
雲夢不可能不知道這些影衛都是完全服從涼羽命令的手下,她也應該知道,她所能夠掌握的族民,對於真正服從的人究竟是誰。
我跟雲夢接觸的不算太多,而對涼羽的了解,我就差跟她進行深度運動深入了解到她身體的內部了。
雲夢一向的性格都是極其蠻橫又霸道的,這樣性格的人,其實在麵對一些打擊時,她的精神堅韌程度,甚至還不如一些普通人。
她一向說一不二的,當某一天她突然發現,她一直以來擁有的權利和地位都隻不過是虛架子,都不過是涼羽‘賜予’的,更要命的是,被她視為可以托付一切的涼羽,竟然又在取舍間拋棄了她……
這份打擊對她來說即使還不足以致命,但卻絕對可以輕而易舉的擊潰她的心防。
擊潰她一直以來表現的如此霸道性格的一麵。
事實上,雲夢在某種意義上的確是個空架子。
在觀察和揣摩了雲夢這麼久,我早已發現她除了一身本身和那無與倫比的霸道性格之外,對於一些心思的算計,她真是跟涼羽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以雲夢的做事風格和行事做法,她是沒那份心思來將自己塑造成仿若神明一般的存在。
在雲夢穀裏的那個部落時,那裏的族民每每在麵對雲夢時,都如同最狂熱的宗教徒一般,無比的癡迷和崇拜雲夢。
這都是涼羽的手段。
很顯而易見的,涼羽正是以這樣的手段來控製那些沒有接受過多少先進文明教育的土著人,也許她同時還在滿足雲夢作為領袖的那種虛榮?
前者我幾乎可以百分百的肯定,涼羽絕對是以這樣的方式作為掌控土著人的手段之一,而至於後者,用鄒雅莉的話來說,也許是順便的吧。
哪怕不是雲夢作為被涼羽推到台前的領導者,也會有另外別的什麼人。
都是一個道理的。
涼羽的那副模樣,是肯定不可能親自站在台前的,她隻能選出個可以替代她站在台前,掌控更多的部下和土著民的。
她們之間的關係說的直白點,就是涼羽作為頭腦和神經中樞,雲夢作為執行命令的軀體與四肢。
而今涼羽為了獲得我的協助以及我手中掌握的極樂瓶,她似乎並沒有指示給雲夢其他的要求。
影衛的任務隻是為了帶回我,或者是讓我可以跟涼羽見到麵,至於其他的事情,影衛根本不屑參與。
包括其他人的生死。
這場在外人看來似乎是突如其來但實際上我早已想好的‘奪權’行動已經過去了兩天。
我把玩著手裏的極樂瓶,隨意的瞥了眼仍是處於有些呆滯狀態的雲夢,心中有些好笑。
在武力與戰鬥力上,雲夢這個女人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所有女人中最為出色的,甚至她比很多男人還要厲害。
但她不是個強者。
恰恰相反,她還是個弱者,極弱的弱者!
真正的強者,是絕對不會將任何希望和寄托壓在別人的身上的,雲夢便是犯了最大的忌諱。
從我所見到的雲夢和涼羽之間的接觸來看,雲夢真是太信賴也太依靠涼羽了。
尤其是在那次剛剛回到紅山部落的夜裏,雲夢在涼羽麵前……宛如一隻最乖順又聽話的小狗似的。
在那時我已經開始有些想法了,涼羽這個女人我確實不好輕易拿下,但是雲夢卻是個突破口。
精神脆弱的人是遠遠比那些看似柔弱但內心堅定不已的人更加容易產生動搖。
也更加容易將其洗.腦。
“我們明天繼續出發。”我看向十一說道,“你知道大祭的大概位置吧?”
十一在我身旁低聲說道,“大祭的具體地方我也不是很清楚,而且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到現在還沒有弄清楚……”
“我隻問大概的方向!”
我冷聲說道,“大概的方向懂麼!?”
周圍休息的幾人目光齊齊盯在我身上,不過她他們卻並未出聲。
如同之前一般無二。
這兩天裏,不管是百悅或者是之前對我有些恨意的斬月,亦或者一路走來的王燕和黃小山還有七娘幾人,她們在看向我的目光雖然含有許多莫名的情緒,但一直都沒有人主動來找我說話。
仿佛我不再是之前她們認識的劉銘似的。
她們看向我的眼神,確實摻雜著一絲陌生。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奪權的事情的確很突然,她們肯定是會在腦海中思考很多事情。
至於她們究竟都是想些什麼,我一點沒興趣知道,無非就是會想著我這樣做是為了什麼?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