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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番外夏黎元之涼生春夢了無痕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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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的眼神已經很不對了,就跟我那天晚上一樣,朦朦朧朧的看不真切。他的神情似乎很飄渺,好像你說什麼,他都不會介意一般。隻是很機械的,重複著別人的指示。

我有些急切的想要過去將父親搖醒,我想告訴他,他最愛的皇帝已經被殺。我想告訴他,他最尊敬的貴妃屍首不知去向。我想告訴他,整個龍氏的天下都破了。我也想告訴他,西北的夏家淪亡了。

可一直溫吞的大哥卻出麵攔住我,他很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黎元,父親是中了最深的巫蠱毒術,你這麼叫他是沒用的。如果一個不小心引發了蠱毒,也隻會讓父親中毒中的愈發徹底。”

我的手無力的垂下:“難道說,我們就要這麼一直看著夏家成為亂臣賊子嗎?就沒有一點辦法嗎?”

“等,”大哥將衣服遞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什麼都會變的。”

等,是我最新學到的。也是我最難,學會的。

夜氏的人坐在龍椅上,怎麼看都不像是個皇帝。文武百官呼呼喝喝的跪到一片,看似心悅誠服,實則暗懷鬼胎。

論功行賞的時候,我看到那晚見到的紫衣男子。他身上的紫衣在不失法術的時候是紅色的,來見皇帝,自然是不允許隨便運用方術的。而且這龍宮之中,到處都是克製他巫蠱的密宗咒語。

紫衣男子麵上一派篤定,胸有成竹,意氣風發。樣子囂張的,似乎連新皇也不放在眼裏。

夜桑是個典型的官僚皇帝,揣測人心,官場之內的權衡,估計沒人能比他更擅長了。他坐在龍椅上,眼裏流露出精明算計的光亮。

“在此次推翻暴秦的統治中,論功行賞嘛……”夜桑將紫衣男子的得意看在眼裏,轉話說到:“要數西北的夏將軍功勞最大。”

“是。”父親恭敬的從眾人邁出來,他跪倒在地上,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其他人鄙視、輕蔑、嘲諷的目光。

父親代表著整個國家最精銳的軍隊力量,他這麼一跪,代表著整個龍氏徹底的亡了。

紫衣男子的臉色登時變的有些難看,他陰狠的看著龍座上的夜桑,身上的衣服還是紅的,但是眼眸卻依然變成了綠色。

他發現我在看他,又一次的猛然回頭盯著我。這次我雖然沒有昏倒,但是我的渾身卻不斷的顫抖。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翠綠翠綠,看完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就像是蛇一般,陰冷冰涼,讓人毛骨悚然。

從他眼中激射出的仇恨,更加的讓人無所適從。他渾然天成的麵容看上去,應該跟我差不多的年紀。可是他的仇恨,卻是如此的熾烈。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不斷發抖的雙手,我不恨嗎?我也恨,恨他控製了我父親,恨京都的都城全部被毀,恨這家國天下改朝換代為何這累累罵名全都要背負在我夏家的身上?

幾千年後,沒有人會在意夜氏到底是為什麼原因推翻龍氏,也沒有人會去在意龍氏的皇族是否是真的暴政。但是他們一定會記得,曾經有一個忠貞愛國的將軍為了一己私利而背棄了他的愛國信仰。他們一定會一代代的傳頌下去,做臣子,千萬不能像西北的夏將軍一樣。

生生世世,世世代代,不死不休。

麒麟閣的十一功臣上,我父親居於首位。明晃晃的功勳,卻也是明晃晃的嘲諷。

從龍宮回來,父親又嘔了一口血,接著是長時間的昏迷不醒。

夜桑有了教訓,他明白軍權有多麼重要。他就是從軍隊上奪得的權利,自然不會在給軍隊放權。自此,整個夜桑王朝就徹底的變成了文官的天下。

武將沒都被很妥善的分配了,或者說,他們都被很妥善的監視了。

夜桑賞賜的將軍府氣派高大,看上去威嚴瀟灑。但是卻,怎麼看都偷著股別扭。父親昏迷,夜桑找到合理的理由將我們一家人留在京都。

京都,曾經向往的繁華,終於成真。但是這一次,卻變成了一座繁華的牢籠。

我知道,他是害怕。害怕我們回到西北之後,徹底的脫離他的統治。聽母親說,父親的症狀,應該是瑤池的人解脫了對他的控製。這個消息一出,夏家上下一片歡騰。

我們都已經壓抑太久了,大家都等著父親醒來,帶著我們複國。無論他以前做過什麼,隻要能將江山恢複到最初,那麼,百姓就不會再有異議。

於此同時,全國各地的風言風語不斷。夜氏登基之後,卻一直沒有提“銅鼎試血”的事情。這讓百姓的心裏,實在是很難服氣。雖然十七皇子從出生開始就一直說看到天降祥瑞,但是這種事情都太過神乎其神。百姓要的,則是眼見為實。

京都的房屋都在籌建中,而京都許多人家的嬰孩紛紛遭到毒手,得了一種怪病而亡。一時之間,各種謠言甚囂塵上,京都城內外,各種的人心惶惶。

有人說,夜氏不仁,前朝皇妃的屍骨消失,就是證明龍氏的氣數未盡。

有人說,嬰孩被害,全都是夜氏所為。貴妃死前生下嬰孩,夜氏的名不正言不順,所以要假借嬰孩的血試鼎。

聽說,所有的這一切,全都是聽說。夜桑王朝對於這一切,都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什麼都不說,也什麼都不做。所有的事情,都看起來是玄而未玄的。

而夜桑施行的政策,完全就是重文輕武。一個武將要配上兩個文官,一個負責生活,一個負責軍事事務。隔行還如隔山呢,何況是治理國家。

雖然大家對於這種做法很懷疑,但是沒有試著運行,效果如何誰也不知。

京都的嬰孩被害後沒多久,我父親卻醒了。

他醒了,但是卻不記得發生過的事情。不記得那個紫衣男子,不記得自己的決策,不記得自己的背叛。

父親不記得了,但是不代表其他人都不記得了。

所以,當父親對著麒麟閣十一功臣像大聲痛哭的時候,其他人也是極為諷刺的說了一句:“假惺惺。”

當天晚上,父親就叫我們兄弟三人跪在他書房的地上。

父親的語氣很沉重的說:“我們夏家有愧先帝,當年要不是先帝饒恕了年輕時的我,恐怕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你們,也不會有夏家的今天。”

久病初愈的父親,備受打擊的父親,飽受折磨的父親……那個堅強的夏將軍已經不再了,有的隻是一個滿麵滄桑,叫做夏瑧的男人。

父親繼續說:“你們有個丟臉的父親,想當初,我為你們兄弟三人取名。忠君,黎元,敬天,我一直告誡自己,不能愧對君王,不能愧對百姓,不能愧對蒼天,可是終究,我是都負了啊!”

“唰!”父親抽出他最愛的長劍,一句話沒說,衝著大哥劈頭就砍。鮮血四濺,窗紙都被染的猩紅,滿屋子都是濃鬱的血腥。

父親邁著步子走到我的麵前,他的緞子麵鞋上麵都是鮮血。他問道:“元兒,父親要殺你,你怕嗎?”

他的話問的很祥和,沒有一絲的不舍。

什麼事情都有個結局,夏家的結局,也就是今日了吧!

我雖然沒有動作,可一旁的小弟卻已經害怕的哭起來。他雖然知道要敬愛兄長,但是他實在是太小。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慈愛的父親,會揮刀砍殺我們。

雖然我也是個孩童,但是我覺得我懂,真的都懂。懂父親的心酸,懂哥哥的隱忍。我應該跪謝父親給我生命,教育我成人。可此時說什麼都顯的蒼白,所以,我什麼都沒說。隻是跪在地上,等著父親的劍砍下來。

父親滿懷悲哀的笑道:“我夏瑧有個勇敢的好兒子!可是,烏雅貴妃都能殉國,你父親一生戎馬,怎麼能輸給一介婦人?貴妃肚中的孩子,哎,元兒,你為什麼要生在我夏家呢?”

就在我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突然有人從窗戶跳了進來。這個人應該在外麵看了很久,不然的話他不能這麼迅速就做出反應。而他的功夫也一定是極好的,不然也不會在外麵看了這麼久都沒讓父親發現。

父親的劍一歪,劍尖劃到我的臉上。是火辣辣般的疼,我瞬間變的滿臉血跡。倒在一旁的小弟身上,咬緊牙關一句話都喊不出來。

“你是何人?”父親大罵道:“是不是夜桑派人來殺我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麼!弄個什麼麒麟閣十一功臣,完全就是要羞辱老夫!他這樣做,不就是希望我被陛下以前的部下追殺嗎?哼,你告訴他大可不用費心!老夫正要去追隨先帝!”

跳進來的人冷冷的哼道:“夜桑那個小人,就算他當了皇帝,他也命令不了我!我來,是找夏將軍商量事情的。”

我的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這個聲音父親不記得了,但是我卻說什麼都不會忘。他就是紫衣服的男子,害的我夏家生不如死的男人。

“不必了!”父親想都沒想就拒絕了:“龍氏的江山已破,世上在也不需要夏瑧這個人!夏瑧已經無牽無掛,所以我沒什麼好同閣下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