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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女人,作為一個母親。
林滿月等於是連最後的尊嚴與體麵都不要了。
而能將一個女人逼到如此地步,可見原來的李長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極品人物。
見到這般情景,李長恭隻覺得心中好似有根尖刺在戳一般。
他沒有惡意。
他隻是單純的想看看女孩而已。
因為前世的他本也可以擁有一個女兒。
可卻因為那女人的貪念與自私,致使他的女兒還未降世便死在了人流室。
而他之所以上前,就是因為那玄之又玄的親情羈絆讓他心生悸動。
但現在麵對這般情景,他能說什麼?
他隻得盡可能表現的無害一些,然後默默地向後退去,最後再關上房門。
而待他離開後。
林滿月仿佛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直坐在地上,眼神中盡是無助與絕望。
這時,瑤瑤忽而開口,怯生生的問:“娘,爹爹真的要把瑤瑤賣了嗎?”
“沒有,不會的,娘都是胡說的。”
林滿月強顏歡笑:“他不會賣了你,他還會和娘一起看著你長大,看著你嫁人。”
說完話,她便領著瑤瑤來到了床前,用顫抖的聲音講著故事哄她入睡。
可即便堅強如她,此刻也有些繃不住,眼淚止不住的掉落。
為了不讓女兒多想,她用力的掐著自己的大腿,盡可能的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門外。
出了房間後,李長恭再度來到水缸前。
聽聞房間隱隱約約傳出來的聲聲嗚咽,他甚至生出了趕緊逃離這個地方的衝動。
他就是一個妥妥的外來者。
這兩個貨真價實的拖油瓶的生死,與他有什麼關係?
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刀口舔血的生活裏掙脫出來,萬水千山自由自在的重活一世難道不好?
但當他看見自己的倒影時,不免愣住了。
是啊。
自己是外來者。
可說到底,自己不也是占了李長恭的身軀才能重活一世的嗎?
說到底,自己不也是占據了他人的丈夫,他人的父親,才重活一世的嗎?
李長恭歎息一聲,指著水缸中的倒影笑了。
但這笑容卻無比苦澀。
“你真他媽不是東西。”
“有個那麼漂亮的老婆和可愛的孩子,不知道珍惜也罷,竟然還整日作死。”
“若我有你這般的生活,怎會過那般刀口舔血的日子?”
說到這,他忽而頓了頓,隨即緩緩回頭看向屋內。
此刻屋內已經熄燈,但隱隱約約的還是有那麼幾聲嗚咽傳出。
而這些聲音仿佛化成了一根根鋼針,不停刺在著他的心上。
李長恭緊緊地閉上雙眼,心思複雜。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緩緩睜開眼,重新看向水缸中的倒影。
“也罷……”
“既得了你的命,也就有責任背上你的罪。”
“就讓我用你的身軀與生命去保護她們,彌補你造的孽……”
……
豎日清晨。
雙眼紅腫的林滿月從房間內出來。
可當她抬眼看見眼前既是正廳又是廚房的房間後,有些懵了。
不僅灶台整潔如新,原本雜亂的吃飯處,更是多出了幾個嶄新的桌椅。
有這麼一瞬間,林滿月甚至以為自己走到別人家裏了。
畢竟自己家什麼樣,她再清楚不過。
哪裏有這般整潔?
又哪裏有這些桌椅家具?
她慌忙的跑出屋子,想要確認。
但出門後,抬眼間便看見了在院中抄著掃帚掃院子的李長恭。
見她直直的望著自己發呆,李長恭尷尬一笑:“醒啦!”
“呃,嗯……”
林滿月指著屋內那些桌椅,有些不確定的問:“那些……都是你做的?”
“是啊。”
“晚上睡不著,見家裏沒什麼家具,又有木料,就做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