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沁撅著嘴：“還不是妹妹眼瞎，落湖裏去了。祖母身子可還好？”
老夫人連頭也沒抬，閉著眼道：“年紀大了不中用，連路都走不穩當了，看來這次就隻有你們去南山寺禮佛了。我老了，也不知道還有多久活頭。”
“祖母您長命百歲，如今剛過半百，怎胡說起這話了。”林玉沁忙上前去，討好的為老夫人按著腿。
她小手靈巧，又專門為了討好老夫人學過一些按摩手法。
老夫人腿寒，林玉沁這手也濕冷，凍得她蹙眉。
睜眼才注意到林玉沁濕答答的樣子，老夫人開口：“怎麼弄成現在這樣，你們還站著做什麼，伺候二姑娘更衣，可別感染了風寒。”
“祖母，我身子好，不怕。倒是妹妹也落到了湖裏，她身子骨弱，才應回去泡澡暖暖身子。”
林玉沁笑著，將話題直接帶到了林桐的身上。
老夫人看了林桐一眼，她向來都不喜歡這個眼瞎的孫女。
大字都不認得一個，手不能提眼不能識的，隻能靠耳朵來聽聲音。
早些年間，也被其他的夫人戳過脊梁骨，這等瞎眼的孫女，不如丟了得好，省得養著還掃了顏麵。
見老夫人不說話，高氏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母親，桐兒她也是擔心您。”
劉嬤嬤蹙眉：“夫人，老夫人自然是知道三姑娘的孝心。隻是落水又吹了風，隻怕會感染風寒。老夫人身子骨比不上年輕人，自是需要忌諱一些。”
言外之意就是在提醒高氏，林桐落水染了風寒，在這裏久待了會把病情傳給老夫人。
高氏臉頰一紅，支支吾吾的看著老夫人，伸手就要拉林桐離開。
“祖母，我眼瞎看不見路，平時回院子都得繞好幾個圈，身子骨比起二姐姐倒是要硬朗很多。”林桐說著摸索著朝著前走，身邊的春華連忙扶著林桐到床邊。
林桐直接蹲在床邊，摸著老夫人的手，柔聲道：“祖母可是雙腿疼痛無力，每到陰雨季節就難以忍耐？昨兒夜裏我……”
提及到昨兒夜裏，林玉沁忙搶話，抽出了雙手道：“對！祖母，妹妹剛才說了，要是她去不了南山寺，林府就會家宅不寧呢。”
“放肆！”老夫人雙眼一睜，直瞪著林桐。
可入目的那雙眸子沒有一絲的光芒，死寂得同一潭死水一般，泛不起半點波瀾。
老夫人一陣憋屈。
這是哪來的晦氣，她摔了不說，連個眼瞎的都如此混賬，竟說出家宅不寧的話！
林玉沁自是得意洋洋，她故意不提及到祖父，換個方式對老夫人說這話，看林桐還怎麼去南山寺。
這可是唯一見賢王的機會，可不能讓林桐搶了去。
林桐看不清老夫人的麵部表情，所以自然無所謂，裝作無知的樣子，還很高興的點頭說道：“二姐姐說的是，祖母，我要不去南山寺燒香禮佛，咱們林家就會出大麻煩的。”
“三姑娘，慎言。”劉嬤嬤輕咳了一聲。
三小姐太過天真了，都被二小姐說成了這樣，居然點頭承認了。
林桐搖頭說道：“桐兒說的是事實呢，祖母，桐兒昨天夜裏夢到祖父了。”
刷！
幾乎是瞬間，老夫人屋裏伺候著的丫頭都慌了一下，忙屏住呼吸看著林桐，生怕大禍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