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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2(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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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品研製成功。為拿到健字號批文,黃衛國帶著藺愛芝,幾次跑衛生部,動用一切關係,親自為三洲藥業公關。功夫不負有心人,“神童二號”最終以最新高科技兒童增智產品,在藥店上架,並在海東部分醫院做臨床試用。一度,有關“神童二號”的宣傳報道滿天飛,占據了全國各大報紙的重要版麵,醫藥界更是一片讚譽,稱它是國內醫藥界的奇跡,是中國孩子的福音。好像有了“神童二號”,中國孩子就會全部變成天才。藺愛芝又花巨金,請國內一線當紅影視明星做藥品代言人,海東似乎進入了一個“神童二號”時代。

不到半年,就出事了。先是幾家醫院反應,個別孩子長期服用“神童二號”後,出現惡心、嘔吐、腹泄等症狀。接著有家長反應,按照廣告宣傳和專家推薦,給孩子買了“神童二號”,前兩個療程沒任何症狀,第三個療程開始,孩子食欲減退,體力下降,出現失眠、急躁、記憶力衰退等症狀。再後來,就有孩子住院。直到八十多名孩子被確診為腦細胞損傷,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伴有心力衰竭,有關方麵才提出對“神童二號”進行成分檢驗,結果發現“神童二號”含有三種違禁成分,更可怕的是,裏麵居然檢出興奮劑!

得悉這一情況,黃副省長緊急召見藺愛芝,問她藥物到底有沒有違禁成分?藺愛芝一開始不說,黃衛國火了,到這時候藺愛芝還瞞著他,可見這女人有多白癡!

黃衛國鄭重其事地跟藺愛芝講:“藺芝啊,你在生意場也不是一天兩天,錢雖是好東西,但有些錢能掙,有些錢絕不能掙。”

藺愛芝顯得不高興,她最不愛聽的就是這類話,拿錢的時候怎麼都不說,錢燙了手,就想把責任往她身上推?她澀澀地笑了笑,衝黃衛國說:“怎麼,良心不安了?”

黃衛國搖搖頭,他知道藺愛芝心裏怎麼想。女人們往往把政治理解為權,以為有權就有一切,且不知權力跟政治是有很大區別的。權力是政治的延伸品,是政治的外在表現方式。在政治內部,或者說權力跟權力之間,還有很多東西在起作用。這些話他跟藺愛芝講不明白,也不想講。兩人到一起,多的時候是肉搏,是享受,享受完身體,再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感。但這些快感到一定程度,就變成了罪惡感,變成了巨大的壓力。

黃衛國思忖半天,道:“愛芝啊,別用這種口氣說話好不,現在是非常時期,你得跟我講實話,讓我心裏有數,知道不?”

藺愛芝咬著牙,不說。她就一個心思,傍上高官就是讓他們平事的,如果這點事都擺不平,還配做什麼高官?她藺愛芝又憑什麼要把身體送給他們?

哦,身體。藺愛芝眼裏忽然有了淚,似乎有很多屈辱一瞬間撲了出來。

黃衛國心裏不安了,他怕女人跟他淌眼淚,更怕女人把眼淚演變成另一種東西。他道:“愛芝啊,我知道你心裏有委屈,你怪我對你關心不夠、體貼不周,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們得盡快想出萬全之策,把這一關度過去,不然……”

黃衛國閉上眼睛,說不下去了,有些結果隻有他能看到,藺愛芝這樣的女人是看不到的。不怪她,政治畢竟不是她們玩的。

“不然會怎麼樣?”半天,藺愛芝問過來一句。看來,她還是怕了。

“會讓我們進鬼門關!”黃衛國重重說了一句,順手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砸在了地上。

這聲音震住了藺愛芝。

身為副省長,黃衛國太知道這事的後果。他跟羅帥武的鬥爭早在袁海清調動之前就有,隻是袁海清可能的變動加劇了他們的鬥爭,讓他們的鬥爭從地下上升到公開。這是沒辦法的事,作為政治老手,他們都不想讓鬥爭公開化,但有時候你還真控製不住。黃衛國非常清楚,姓羅的正在四處抓他的把柄,跟他不惜一切手段找姓羅的把柄一樣,兩人都在背後做著博弈,都想盡快地扼製住對方。政治場上從來沒有你好我好,隻有你死我活。這事如果讓姓羅的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他沒像以前那樣捧著藺愛芝的臉,或者摟住她的細蠻腰,跟她說寶貝別害怕,凡事有我呢,隻要我衛國在,海東就是你的天下。而是聲色俱厲地說:“你是在玩火,是在拉我上斷頭台!”

藺愛芝嚇壞了,她還是第一次見黃衛國如此悲觀,如此沒有信心。她不敢再瞞下去,現在她自己也是四麵楚歌,不少人死抓住“神童二號”,想把她徹底打垮。

藺愛芝如實相告,“神童二號”根本不是她研發的,是花三萬塊錢從民間一江湖郎中手裏買的祖傳秘方。專家鑒定也是假的,花錢請專家,請他們吃請他們玩,送他們女人,然後,按她事先弄好的資料做鑒定。

黃衛國變了臉,但此刻發火已經無濟於事。明確事件真相後,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製止事態進一步惡化,搶在有關方麵插手前,把火滅掉。他跟藺愛芝講了四條,第一,馬上收回所有藥品,一盒也不能留。第二,盡最大可能堵住醫生和專家的嘴,不讓他們亂說話。第三,去北京,做好衛生部和藥監局的工作,以防將來興師問罪。第四,馬上生產一種絕對安全無負作用的“神童二號”,怎麼配方他不管,但必須安全,哪怕用最簡單的同類藥代替也行,而且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悄悄鋪到市場和醫院,這一切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不能讓人瞅出半絲破綻。對前三條,藺愛芝都一一點頭,因為這種事她常做,也知道每次出事,都要這麼擺。獨獨第四條,藺愛芝露出不解。黃衛國不多解釋,沒時間,隻說了句:“馬上按我說的辦,半點折扣也不能打。”

隨後,黃衛國就緊急去了北京,為掩人耳目,隻帶了秘書李遠東。特殊時期,必須走特殊通道,用特殊辦法平息即將到來的大風波。

在黃衛國一番緊鑼密鼓的安排和裏應外合的暗箱操作下,“神童二號”風波被牢牢控製,沒有誰敢把消息走漏出去,更可貴的,他的掉包計特別成功。等有人想查“神童二號”時,“神童二號”已是另一個麵目。

這就叫高!如果你一夜間讓這種藥消失了,這叫此地無銀三百兩,不打自招。反其道而行之,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神童二號”最終沒掀起什麼風波,雖然醫院裏死了十多個孩子,但黃衛國跟有關方麵咳嗽一聲,診斷報告就成了另一種樣子。目前“神童二號”被藥監局勒令停產,並罰款三百萬元,藥監局的理由是,該藥完全抄襲國內另一藥廠的配方,屬侵權行為,而且有誇大功效、誤導患者的嫌疑。

隻是一個嫌疑。

黃副省長以為這事做得天衣無縫,哪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突然又冒出一個青白玉,給他喂了一隻惡心的蒼蠅!

4

青白玉正是羅帥武的兒子羅玉。打完電話第二天,羅玉就直接找上門來了,見了黃副省長,一點不拘束,甚至連起碼的拘謹也沒。就像同輩那樣嗬嗬笑著道:“都說黃副省長這裏門難進,我看也不怎麼難進嘛,我這不就從從容容進來了?”黃衛國怔怔地看著羅玉。副省長黃衛國這輩子最不爽的事,就是跟羅帥武搭了班子,都說同僚是仇人,是勁敵,副省長黃衛國以前不信這個邪,他也確實處好過跟同僚的關係。但跟羅帥武,他是處不好了。羅帥武跟他搶權,搶項目,搶女人,搶政績,什麼都搶。省長袁海清剛傳出要調走的消息,羅帥武就緊著上忙下躥,四下活動起來。黃衛國當然也不甘心,你羅帥武能幹,我黃衛國憑啥不能?他也陪著羅帥武活動。按常規,這個時候黃衛國是沒有資格跟羅帥武爭的,他們不在一個層麵上。人家是常務副省長,順理成章應該上去,擔任省府一把手。如果運氣好,黃衛國可以自然接替常務這個位子,或許隻有到了常務這個位子上,他才算真正有資格跟羅帥武抗衡或是較量。但黃衛國不想按常規走,凡事皆有可能,三把手越過二把手直接接任正職,不是沒有可能,而且有好幾個省已經出現這種情況。如今的官場已經跟過去完全不一樣,“論資排輩”四個字已經不是官場鐵律,各種奇跡都在發生。黃衛國就想自己也創造一個奇跡,可惜,藺愛芝這邊出了事,害得他隻能半途止步,全力以赴為藺愛芝擦屁股。等把“神童二號”的事擺平,局勢又有新變化,袁海清這邊又沒了動靜,原來為他留的那個位子有人了。另一個省的專職副書記高調進京,高層對袁海清的安排,突然沒了信息。也有消息說,是玉浩書記不讓他走,再三跟中央建議,讓袁海清留任海東。羅帥武空高興一場,他都已經拿出省長做派來了,突然又是這麼一個結果,可想內心有多挫傷。

羅帥武將這筆賬記到了黃衛國頭上,認為是黃衛國不知天高地厚,亂攪局,讓他美夢成空。於是,羅帥武跟黃衛國的鬥爭,突然升級。羅帥武甚至放出話來,海東有他沒黃,有黃沒他。黃衛國也絕不是怕事之人,敢跟羅帥武爭,就有爭的資本,羅帥武放出惡話,他當然要以牙還牙。於是海東就有了另一個版本,說羅跟黃咬上了,不咬出結果不罷休。這結果無非有兩種,一是一個戰勝一個,將對手排擠出海東。另一個嘛,可能就跟翻船有關了。正好兩人又為桐江建站鬧過意見分歧,最終結果是黃衛國勝出,越發搞得羅帥武騎虎難下。但黃衛國知道,把高鐵站址選到吳江,並不是羅帥武的本意。羅帥武一方麵給吳江書記賀麗英送了個人情,另一方麵也是借機敲打趙乃鋅和梅英,說穿了,還是為他的陣營運籌帷幄。果然,站址確定到桐江後,桐江市委書記趙乃鋅跟羅的關係,猛然間親密。這讓黃衛國更加難堪,等於折騰來折騰去,他還是敗給了羅帥武。現在羅帥武的兒子又逼上門來,黃衛國恨得牙齒都咯咯響。

“我這門檻不高,羅公子想啥時來就可啥時來。不過我這裏隻有清茶,沒有可樂,要不要我專門為羅公子去買一聽?”黃衛國聲音冷冰冰地說。可樂是有寓意的,不是說羅玉愛喝這個,羅玉不愛,他父親愛。省裏高層飯桌上有個笑話,說機要室秘書往某首長辦公室送急件,當時早已過了下班時間,天已完全黑下來,整幢辦公樓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機要秘書打電話叫上這位首長的秘書,首長秘書也沒多想,上樓直接就把門打開了,還叮囑機要室秘書快點。可是這時候,他們看到了西洋景。朦朦的月色下,外麵小接待室沙發上橫陳著一具美妙的裸體,裸體在窗外燈光的映照下,發出一片暈眩的白。夜晚的氣息籠罩在闊大而又奢華的首長辦公室裏,一個高大的身影立在沙發前麵。他的一隻手高高抬起,一股液體裹挾著很多複雜的氣味從他的手中流下,像一條柔軟的蛇,溫柔而又愜意地爬向那具美白的裸體……

可樂女人!那天之後,省府大院就有了這樣一個稱謂。機要秘書也是位年輕女孩,大約從沒見過那樣的景致,況且又是在無比神秘的首長辦公室,所以嚇壞了,“媽呀”一聲掉頭就跑,手裏的文件散落了一地。等首長聞聲出來時,樓道裏隻有駭得發呆的秘書。首長惡惡地訓斥一句,“啪”地關上門,裏麵的情景便不得而知。不過外麵卻是一片慌亂,那個毫無經驗的機要女孩跑回機要室,臉無血色地就衝其他工作人員說:“媽呀,嚇死我了,鬼,我看見了鬼。”等同事從她嘴裏弄清鬼到底是什麼時,全都白了臉。

機要秘書第二天就被調到別處,但關於可樂女孩還有首長的這個怪癖或是說愛好,卻怎麼也關不住,任憑首長發怎樣大的火,這事還是流傳開了。其實傳播最嚴重的,不是機要室那些年輕人,而是省裏高層領導的飯桌。

所有的怪談還有秘密都是從飯桌開始,又止於飯桌,這也是官場一道風景。有時看飯局的規格,不見得非要從酒店檔次還有飯菜標準來衡量,其實聽一聽飯桌上談論什麼,你就知道它的規格有多高了。

大人物談的是小事,小人物談的是大事。越是扯淡不著邊的事,就越有文章在裏麵!

羅玉嗬嗬一笑,他當然知道“可樂”二字是什麼寓意,不過他毫不在乎。人活著如果什麼都在乎,那是很累人的,很多人其實是被一些閑事、瑣事、無意義的事累死的,有些人甚至就為這樣的雞毛蒜皮過了一輩子。羅玉不,他生下就是幹大事的,一瓶可樂倒在一個年輕女人的裸體上,太小兒科嘛,如果換了他,肯定拿條蛇去纏住女人,那才夠刺激夠爺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