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內情的,還以為這樣做是擔心難民衝卡,如今聽了這乞丐的話,就覺得這裏麵的確是有貓膩了。
心中沉了沉,雲溪鹿才問道,“城裏發生什麼事了?”
“姑娘是聰明人,那府城早就被攻破了。”
那乞丐說完,就用黑漆漆的小拇指指甲剔了剔牙,然後覷了一眼,將殘渣舔進嘴裏。
這一幕,讓雲溪鹿差點沒反胃幹嘔出來,溫至清也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似乎是看出了他們的不適,乞丐才發覺自己做了什麼,嗬嗬笑了兩聲,就趕緊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道,“我就是個粗人,兩位別介意。”
雲溪鹿緩解了下心口的不適感,方才搖頭道,“說重點吧,為何府城會被攻破,這麼多日過去,援軍應該到了吧?”
乞丐歎口氣道,“是快到了,可就在前一天,城裏出現了吃裏扒外的狗賊,他們趁著大家都在城樓上禦敵的時候,偷偷跑去將城門給打開了。”
“什麼?”
聞言,雲溪鹿和溫至清都是大驚,繼而是抑製不住的憤怒,“是什麼人,竟敢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是幾個獄卒,聽說他們是那個被判刑的嚴通判的親信,因為通判獲罪,他們失去了靠山一直被輕視,自覺在這裏已經沒有立足之地,就打算投靠倭寇。”
乞丐說完,臉上浮現了嘲諷之色,“隻是那幾人太蠢了,人家倭寇根本不接受投誠,剛進來最先殺的就是他們幾個。”
聽到這裏,雲溪鹿想到了當初被他下了蠱毒的幾個獄卒。
掐指一算,果然就是他們幾個,如今已經全都橫死,和她之前算出來的分毫不差,屍體還被馬蹄給踩爛了,可說是死無全屍。
隻是,若早知放過他們會造成如今的後果,她說什麼也要提前將他們給解決了,也免得害了知府那樣的好官。
想到這裏,雲溪鹿道,“那知府大人呢,可是…”
“這個…後來我就自己逃命去了,並沒親眼看到,隻是聽來的小道消息。”
乞丐撓了撓頭,方才歎口氣道,“聽說那個知府好像是被倭寇給抓去當戰利品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
聽到這裏,雲溪鹿和溫至清對視一眼,都是露出惋惜的神色。
那樣好的一個知府,居然就這樣死在了幾個獄卒的背叛之下,實在太不值得了。
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說再多也無用。
當下最重要的是解決眼前的事情。
要知道,郜國的規定是普通老百姓入城不需要交錢,隻有商販才需要交。
而且,就算收費也是按著貨物的貴賤來收取的,少的就幾文錢,比如入城賣柴的,多的自然是沒有上限的,但正常情況下都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像如今這樣,按著人頭來收錢的,簡直是賊匪行徑。
因此,這不由得讓雲溪鹿開始懷疑。
既然這城已經破了,那麼如今坐鎮之人,當真是朝廷官員麼?
在她心中,更願意相信如今這城中的主事人乃是霸占了城池的山匪。
不過,就算如今四處戰亂,山匪敢這樣身穿兵服,明目張膽地招搖撞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