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朝著準備溜之大吉的雲昭吼道:“還不快去!”
雲昭如獲大赦,正好裝作一副害怕的模樣,立刻拔腿開溜,轉眼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她往後看了一眼,沒人注意到她,便立刻調轉了方向,直接往右下方的階梯走去。
之前都是靈識前往,現在換成真人,不免得有些小心,她一邊埋著頭走,一邊悄悄打量著身邊的動靜,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如此七拐八拐之後,她終於來到了那扇門前。
關押陸北琅的屋子守衛嚴密,之前靈識潛入時,也隻能從通風的口子裏鑽進,現在換成了銅牆鐵壁,雲昭也一點都不慌亂。
她劃開手臂,從中取出了參天印。
參天印本就是神殿鎮殿之物,這殿中任何一切都無法抵擋參天印的力量,雲昭不過用覆著半透明鱗甲的手輕輕一抓,這堅硬得可以抵擋高階仙人的門便毫無聲息地開了一道口子。
雲昭小心地走了進去,隨手將門掩好,才急忙撲到了陸北琅麵前。
此時陸北琅渾身是血,吊起來的手臂上不時有奇怪的凸起,還在不停地蠕動。
而那些凸起沒蠕動一下,他便傳出一聲痛苦的悶哼,聲音極為微弱,像是下一秒就要斷氣。
雲昭貼在他的耳邊輕輕叫他的名字,陸北琅的耳朵微微動了動,但眼睛掀也掀不開。
她著急地將參天印取出,想要放回陸北琅身上時,腦海裏卻響起了陸北琅的聲音:“別。那蟲子是由砦辛的血肉煉成,若是參天印進了我的身體,就會間接地承認他。”
雲昭愣了一下,她原本以為砦辛如此對陸北琅不過是為了泄憤,沒想到卻如此心機深沉。
若陸北琅不提醒,她著急之下將參天印還給陸北琅,那便直接讓砦辛達成了目的。
她將參天印收回懷中,手輕輕捧起陸北琅的臉,低聲地問道:“那我現在該如何辦。”
這次,陸北琅卻是沒有回答她。
雲昭低聲又問了幾次,但方才還在說話的陸北琅此時卻隻剩下沉默,甚至口一張,哇地吐出了幾口濃血。
血已經烏黑,雲昭想起當初砦辛種下蟲子時說的話‘這蟲會逐漸啃噬你的血肉,骨髓,到了最後,你會不能控製地吐出烏血,然後徹底成為一個廢人。’
雲昭清醒地知道,沒多少時間了。
她的腦子飛速地運轉,片刻後,突然有一段記憶蜂擁而至。
那是她跟著林老在翻閱神界密卷時看到的,裏麵詳細描述了一個秘法,用骨血煉成蠱蟲,可另中蠱者血肉日漸消融,最後神力皆廢,解法唯有一個,便是以另一人之神力輔以骨血洗滌。
如今想來,砦辛所用之法,怕就是這個秘法。
即便不是,陸北琅現在模樣不容樂觀,她也必須得一試。
雲昭立刻盤腿坐下,將掌心劃破,而後撕下陸北琅的外衫,將他的胸口劃出一道口子,掌心貼了上去。
她運轉著身體中的神力。那些林老暫時分給她的神力與她的氣海還未完全相融,驅使起來總是不夠徹底。雲昭咬了咬牙,幹脆完全地驅動起精神力,七竅中有融融暖意,那是鮮血滴落的印記,但她已顧不上那麼多,按照著密卷中所說之法,拚命地不顧一切地將自己的神力朝著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