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也有些發熱，緊緊摟著紅錦的手臂，輕聲哄道：“我這不是回來了，還可以陪你們好一段時日呢，走，我們先去看看師父。”
紅錦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清了清嗓子，看著四周小心圍觀的弟子，頗有威嚴地喊道：“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去練功，在這看什麼呢？”
一句吼聲，那些年輕的弟子頓時鳥獸般四散而去。
紅錦這才又露出笑容，親昵地拉起雲昭，朝著山巔飛去。
還未落地，聽到消息青爻已經飛在了半空中，看見雲昭，直接落在她的身邊一拉，一群人頓時便落進了大殿裏。
雲昭看著青爻驚喜地喊道：“師父，你已經大乘之境了！”
這離成仙不過就一步之遙。
青爻點點頭，手輕輕撫上雲昭的臉頰，上上下下仔細地看了許久，才笑著說道：“我們阿昭長大了不少呢。”
雲昭的眼圈突然就紅了，她靠近青爻的懷裏，聲音帶著一些哽咽：“師父，我...”
原本有一腔想說的話，可現在，站在熟悉的地方，四周圍繞著重要的人，她突然什麼都不想說，隻想靜靜地享受這一刻的溫情。
青爻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低聲說道：“回來了便好，師父幾百年來，一直就在盼這一天。”
說著，青爻又轉向了齊羽，笑著說道：“都別哭，這麼好的日子哭什麼哭，這是大喜事，把你師姐腳上，再去起了雲昭離開時我埋的酒，今日咱們青岄宗都放假，不醉不歸。”
......
月亮高高掛在山巔，山巔旁鋪著一團極大的白色的雲朵，雲昭捧著一個酒壺，臉上帶著些酡紅看著身邊的人，陸北琅，師父師兄師姐，孫婆婆，還有聽見她回來趕過來的蘭若和金琦胡餮，甚至還有淩鉞。
她在人界所掛念的人，都在這裏，都陪在她的身邊。
酒意上湧，雲昭有些暈暈乎乎，她抱著膝蓋，側過頭去看著周圍的人，幾乎都帶著酒意，在雲朵上笑著鬧著，一派溫馨。
雲昭看著看著，突然想起初入門之時，她和師姐師兄總是在練了一天功後，偷偷摸摸拿上師父釀的酒，在後山對月暢飲，無話不談。
原來時間一晃，就過了如此之久。
當時她帶著醉意喊出來的那句‘天高海闊，任我遨遊’現在竟然也已經變成了現實。
昨日一切像是很遙遠，又像是近在眼前，雲昭隻覺得酒意熏得眼睛有些發酸。
還好，即便過了如此之久，這些重要的人依然陪在她身邊。
耳邊傳來陸北琅輕柔的聲音，在夜裏帶著一些低低的蠱惑：“在想什麼呢？”
雲昭側頭去看他，這張臉初見時她討厭的很，何曾想過未來竟然與他相伴了百年，興許，還有很長很長的時間。
她笑了笑：“在想，這樣真好。”
陸北琅的臉也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他朝著雲昭靠了靠，湊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若是你喜歡，我們以後可以經常回來看看。”
雲昭的眼睛頓時亮了：“真的可以嗎？”
陸北琅柔柔笑著，聲音循循善誘：“當然，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雲昭眨巴著眼睛，輕哼了一聲：“果然是你的作風，說來聽聽。”
陸北琅又湊近了一些，幾乎是貼在了雲昭的耳廓：“像以前一樣，陪在我身邊。”
雲昭對上他灼灼的目光，不知道是酒意還是陸北琅的目光讓她的臉頰滾燙，她心裏有個弱弱的聲音在告訴她，應該像往常一樣，閃躲扯開話題，可這次，不知為何，她卻不想這樣。
她笑了笑，迎上陸北琅的目光，輕聲說道：“我考慮一下。”
眼前的那雙眼睛裏爆開了欣喜，陸北琅湊得極近，鼻尖幾乎要對著鼻尖，眼睛裏的炙熱都快要將雲昭燒化。
她聽見了一聲輕笑：“都等了那麼久，也不在乎多等些時日。”
小指被微微勾起，陸北琅幼稚地按下了印記：“可是雲昭，別讓我等太久，可不可以？”
低沉的嗓音讓雲昭的耳廓有些發麻，她微微蜷縮了一下肩膀，正視著陸北琅的眼睛，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了，我要是再靠近，你師父和師姐恐怕就要把我千刀萬剮了。”
氣息驟然撤去，陸北琅的聲音響在耳邊，雲昭猛地轉身，頓時撞進了紅錦和程英一副‘自家的白菜被豬拱了’的不滿表情裏。
可對上雲昭的目光時，頓時又是一陣夾雜著無奈的溫柔。
青爻朝著雲昭舉了舉杯：“阿昭。”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可摻雜了欣喜、關懷和欣慰的目光已經表達了全部，紅錦和程英也朝著雲昭舉起了杯子，而後，一隻隻手舉起，白玉瓷杯映著月光，閃著溫暖的光澤。
那些熟悉的陪伴她度過一個又一個春秋的臉通通映在眼簾，臉上都是融融的笑意。
她知道，這些笑容是她過去撐過一個一個苦難的力量，也會是未來照亮黑暗的月光。
雲昭舉起了杯子，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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