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在夢裏掙紮,奮力的呼吸,好像有什麼人,緊緊扼製住她的喉嚨,讓她喘不過氣,她奮力的向著死去的父親母親大喊,“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可她發不出來聲音,嗓子眼像是被塞進了一塊布,除了流眼淚,什麼動作也發不出來。
忽然,耳邊多了一個聲音,眼前似乎也多了一道光。
“宋喬蔓……宋喬蔓……”
那個聲音像是從溫暖的夏天吹過來的,把她從恐怖的夢魘帶到十七歲的美好裏,帶到她最快樂的那天,她穿著裙子和父母和姐姐一起在海邊吹風的場麵。
她的眼睛晃動著睜開,映入眼簾的不是十七歲的夏天,而是薄景初那張萬分擔憂的臉。
“你剛剛表情很痛苦,像是做了噩夢,所以……我叫醒了你。”
宋喬蔓沒做過多回應,淡淡的嗯了一聲,眼神又恢複從前的平靜。
之後的每一天,薄景初都會親自喂她吃東西,帶著孩子來看她。盡管她會故意的冷落,薄景初也隻是看看她,想說什麼又憋回去。
她知道,他想要一個解釋,解釋為什麼這麼快就原諒了他。
他也知道,其實,她根本沒有原諒他,所以,拚了命的忍住,拚了命的裝傻。
做完手術的第一個月,南方下了大雪。
滿天紛紛揚揚的雪花灑落下來,宋喬蔓透過窗子,看到了這一副美景。
雪很大,南方很少看到這樣的場景,上一次看到雪是什麼時候來得?
宋喬蔓記得,那已經是很小的時候了,那個時候宋家還是大家族,父親和母親還沒有收養宋舒雅。
雪越下越大,她和薄景初的相遇也是從雪夜開始,兒時的悸動,竟然在再次麵對雪的時候有一次在心裏燃起。
宋喬蔓嘴角微微笑了笑,忍不住挪著身子,把手深處窗外,接了幾片雪花。
她的愛情終究像這天上飛的雪花,是抓不住的美好,落在手裏,就會化為烏有。
忽然,她聽到窗子外有人大聲呼喊她的名字,“宋喬蔓,你看!”
薄景初為她換了病房,在二樓,很容易就會看到窗外的行人,但剛剛並沒有注意到樓下竟然是薄景初。
宋喬蔓詫異,望下去,雪地裏寫著,“宋喬蔓嫁給我”
她眼眶一熱,有什麼東西就快要流出來。
“宋喬蔓,我欠你浪漫從今以後一件一件為你補回來。”
她不敢再看了,心跳加速,索性關了窗子,當什麼也沒發生。
不一會,薄景初進來了,手捧著一個雪人,衝她笑。
“宋喬蔓,你不能碰雪,這個送給你。”
雪人的嘴是一個鑽戒,不等宋喬蔓說話,薄景初取出戒指,舉在了宋喬蔓的麵前。
“這是我欠你的求婚和戒指,宋喬蔓,你願意嫁給我嗎?”
宋喬蔓的心跳越發的不受控製了,若是以前她恐怕會高興的跳起來,可現在……
薄景初,縱使你再做什麼,也挽救不了一顆死了的心,現在,隻是配合你演戲而已。
“好,我答應你,我們下個月就結婚吧。”
薄景初笑了,這段時間以來,他的高冷也在一點一點的退減,但隻對她。
……
一個月後,最豪華的酒店被薄景初包下來,每一個人都兢兢業業的布置場地,每一處都請了設計師精心設計。
薄景初怕宋喬蔓身體恢複不好,幾個月以來一直讓她呆在醫院,處處都有人照顧,更像是監視。
今天是第一次,薄景初放她出來。
婚紗是薄景初挑選的,每一個首飾,妝容,都由薄景初一手包辦。
宋喬蔓和薄景初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從車裏麵走下來,一起去化妝室。
“化妝室裏不太適合孩子待著,我把孩子先帶出去。”
宋喬蔓立刻製止,“沒關係,我怕寶貝看不到媽媽會哭,再說,我一刻也不想和他們分離。”
看到宋喬蔓臉上的笑,薄景初心裏悄悄動容,專挑了一個能讓宋喬蔓看到孩子的地方坐下去。
可宋喬蔓的的眼神閃躲,這是唯一一次離開醫院,唯一一次沒有人看守,要逃跑隻能這次!
可她實在想不到辦法支開薄景初。
忽然,薄景初的手機響起來,是警察打來的。
“薄總,跨國逃犯顧銘寒於今早越獄,有人看到他一早出現在您的婚禮現場,我已經派了警察過去,希望您保護自己和家人安全。”
薄景初眯了眯雙眼,他果然,還是出來了。
他看著宋喬蔓,“喬蔓,我有事需要去處理一下,你化好妝等我。”
機會來了,宋喬蔓求之不得,在心裏暗暗叫好,但她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