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瞬間，她真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自己也被嚇的不輕。
如果那一刻傅司衍沒有推開她，而是選擇自己跳車躲開這一場意外的話，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會是她了。
“不準哭！”傅司衍蹙著眉頭，渾身都散了架，原本低沉的聲音此刻變得有些虛弱無力：“蠢女人，我又不是死了。”
江離被吼得更想哭了。
她不是軟弱的人，但這次是真的被嚇倒了。
她目光落在傅司衍微眯的瞳孔裏，還是把他眼中的情緒看的一清二楚。
他沒有生氣，憤怒，反而有些手足無措。
“肯定很痛吧。”
剛說完，江離又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
撞成這樣，不痛才怪。
“就這麼心疼你的腿？”傅司衍鬆了一口氣，看她一臉淚痕的樣子，想氣也氣不出來。
“我才不是隻心疼我的腿。”
江離忙搖頭。
雖然說，她確實也有那一點點擔心自己的腿會落下什麼殘疾。
但天地良心，她最擔心的還是傅司衍。
傅司衍一聽，剛剛才好點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至極：“你這個女人，還真是擔心你的腿啊。本少剛剛才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麼報答救命恩人的？”
他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不知好歹的蠢女人。
早知道，本少就撒手不管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江離下意識握住他的手，著急解釋：“我當然是更擔心你啊。要是你有個閃失的話，我……”
“要是我有個閃失，你會怎麼樣？”
“我……”
江離半晌也沒有憋出第二字來，總覺得氣氛好像有點奇怪。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強回答：“要是你有個閃失的話，我肯定一輩子都不能把身份換回來了。我可不想做一輩子的男人。”
就這？
你以為本少願意做一輩子的女人？
江離低著頭，不知為何覺得自己臉有點燙。
她確實是很擔心他的安危，但又不是那種出於情愛的關心。可若說是出於朋友的立場，她又覺得好像哪裏不對勁。
想來想去，隻能搪塞這句話。
“若真不換回來了呢？”傅司衍心中煩躁，就在剛剛生死一瞬間他仍然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有任何奇怪不適應的地方。
都說人在即將死亡那一刻，會靈魂出竅。
可剛剛，明顯沒有。
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真的永遠都換不回來了。
江離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要是沒換回來，她就要做一輩子的傅家三少，享受著所有原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和偷竊了別人的人生有什麼區別？
雖然這個身份很好，可是她更想要的是屬於自己的人生。
傅司衍看著她低垂為難的眼眸，語出驚人道：“真的換不回來，本少就勉為其難的娶了你。反正我這條腿要是瘸了，你也要為我下半輩子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