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華,我看你是在做夢吧?公司市值確實有六個億,但那包括了所有不動產。如果公司真破產倒閉,轉讓估值的話,至少得折價60%左右,市值嚴重縮水隻有兩個多億。你卻要按照六個億的估值套現。嗬嗬,姓張的,我怎麼發現全世界就你是個聰明人呢?”
“我不管!我就要我的三千萬。”
“姓張的,你別仗著展總心善——”
謝柔情剛說到這兒,就被心善的展總打斷:“謝處長,不要再說了。”
“展總,姓張的也太不是東西了。”
“不要再說了。”
“是。”
謝柔情看展小白神色冰冷,不敢再說什麼,隻好恨恨的咬了下牙,坐了下來。
展小白看向了張良華。
張良華倒是很想和她對視,毫不退縮,隻是對視了沒幾秒鍾,就心虛的低頭,慢慢的坐了下來。
展小白這才緩緩掃視了在座的各位一圈,淡淡的問:“還有誰要退股?現在一並說出來。我展小白雖說已經窮途末路,但絕不會虧待各位。畢竟,振華集團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大家群策群力的勞動所得。更何況,公司當前的險境,是我一手造成的。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讓大家為我的錯誤買單。”
沒人說話,也沒人看她,都低著頭,吸煙的吸煙,喝水的喝水。
並不是所有人,都像張良華那樣卑鄙無情,在公司最困難時和展小白撕破臉。
展小白臉色稍緩,幽幽歎息:“唉。其實我也很理解各位的苦楚,我不會責怪任何人。這樣吧,想和我風雨同舟的,舉手吧。”
風雨同舟?
風雨同舟的前提,是振華集團這條小船,還在商海裏漂著,在暴風雨裏艱難前行。
現在船底已經漏了,沉沒隻是早晚的問題,還怎麼風雨同舟?
展小白這樣說,隻是為了好聽而已。
謝柔情還是第一個舉起了手。
卻又接著放下了。
因為她在舉起手後,才想起她在公司內並不占股。
她是展小白的絕對心腹不假,可來公司工作的時間卻沒兩年,在場占股的高層們,都是展振華當家時的老人們,為鼓勵他們,才給配的股。
“小白,風雨同舟。”
又是難熬的幾分鍾過去後,負責銷售的田副總舉起手,緩緩地說。
在當前的正式場合,他沒有稱呼展總卻喊小白,就是把自己放在她長輩的位置上,來表示和她風雨同舟的決心。
“我也是。”
後勤部長老白,也舉手。
“還有我。”
人事處的老林,在舉起右手後,長長地鬆了口氣。
“我。”
“還有我。”
不斷有人舉手,聲音雖低,卻很堅定。
這些人經過艱難的抉擇後,都選擇了必死之路。
人活一輩子,總會遇到不想去做,卻必須要做的事,來證明他們是否對得起良心二字。
一大半的高層,都舉起了手。
每當有個人舉起手,張良華的臉色就難看一分,嘴角卻偏偏翹起“誰想死就去死,我會祝福他一路走好”的譏諷。
“好。那我就謝謝各位的信任了。雖說我無法給予各位任何的承諾,但我發誓,絕不會這樣束手就死。至於幾位想外出獨自創業的,我也不會因此有任何的布滿。隻會在這祝福各位——”
就在展總“虔誠”祝福張良華等人時,有人敲響了會議室的房門。
展小白秀眉皺了下,說:“請進。”
門開了,是前台小王。
小王剛邁步進來,就被滿屋子的煙氣給嗆了下,慌忙抬手捂住嘴,劇烈咳嗽幾聲後,才說:“展總、咳,咳。展總,有位姓葉的客人,自稱是京華宏圖集團的副總,想見您。”
“什麼?”
展小白一楞時,有兩個男人出現在了門口。
前麵那個男人,身穿深灰色襯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相貌儒雅斯文,麵帶溫文爾雅的笑,一看就是氣度不凡,大有來頭之輩。
他後麵那個人,則穿著黑色襯衣,脖子上紮著領帶,看上去很像商場上的成功人士,卻是神色彪悍,尤其那雙眼的眼神,泛著冷光,就像狼眼。
葉臨空站在門口,看向居中而坐的展小白,儒雅的笑笑:“展總,您好。抱歉,打攪各位了。請先允許鄙人自我介紹下。我姓葉,葉臨空。目前擔任京華宏圖集團的副總職務,這次來找展總,就是想和您洽談下,我們雙方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葉臨空是個聰明人,剛見到展小白後,不等人家詢問,就幹脆的說明了來意。
展小白這才明白過來,小臉上攸地浮上好看的紅色,緩緩起身,顫聲問:“京、京華宏圖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