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你稍等。”
蘇南音用力抿了下嘴角,回頭笑了下,把青花白瓷罐重新放進了櫥櫃裏。
她在做這個動作時,聽到沈嶽輕輕鬆了一口氣,就像終於卸下了心口的一塊大石頭。
原來,他把和我在一起,當做一種包袱——蘇南音明白了,芳心暗惱。
她是什麼人啊?
她被這廝無故非禮後,不但沒有責怪他,還屈尊主動對他暗生情愫,難道他不該受寵若驚,哪怕是個武夫,也要削尖了腦袋拚命向上流圈裏鑽,來積極向她靠攏麼?
可他卻在察覺出她的意思後,當做了一種包袱!
天底下,有幾個這麼出色的包袱?
更讓蘇南音惱怒的是,別看這廝委婉自稱配不上她,可實際上卻沒哪怕丁點的自卑,完全就是不想理睬她。
要不是他當前走投無路了,他絕不會跑來找她,一輩子都會躲著她的。
“臭小子,簡直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哼,你不是自稱不配品茶,要喝桶裝水嗎?那我就給你喝。”
心中冷哼一聲,蘇南音拿過一個紙杯,在飲水機上結了一杯涼水,轉身快步走到他麵前,重重放在了案幾上。
砰地一聲輕響,紙杯裏的涼水濺起,灑了一半,也濺在了沈嶽衣服上。
沈嶽很無語。
感覺南音姐姐翻臉也太快了些,就算明白了他的意思,但看在她很有教養的份上,也該強忍著某些不快,用茶杯給他接水,並輕拿輕放才對。
怎麼換成紙杯後,還這樣沒好氣?
更讓沈嶽尷尬的是,蘇南音雙手環抱著酥胸,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淡淡的說:“你要的水來了,喝。”
牛不飲水強摁頭啊,她還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沈嶽暗中誹謗著,訕笑著回答:“嘿嘿,那個啥,忽然間,我又不渴了。蘇部長,我今天來是為了——”
蘇南音打斷了他的話:“喝完再說。”
沈嶽無奈,隻好端起紙杯,一口喝掉後放下杯子,準備說什麼時,蘇南音卻彎腰拿過杯子,轉身快步走向了飲水機前。
她又接了一杯水。
這次輕拿輕放,擺在了沈嶽麵前,一雙飽含羞怒的眸子,淡淡看著他。
沈嶽隻好再喝。
蘇南音又接,動作麻利,比酒店裏滿茶倒水的服務生,不遑多讓。
接連十一杯——很清楚她羞惱的沈嶽,極為配合,二話不說,幹脆的水到杯幹。
但當蘇南音又端來第十二杯後,沈嶽感覺再也不能“逆來順受”了,不然得被撐死。
會喝酒的人都知道,喝涼水還不如喝啤酒呢。
喝上十幾杯啤酒,不會感覺有什麼,可要是喝同樣多的水,就會腹脹的難受。
看他不想喝後,這會兒麵無表情的蘇南音,淡淡的催促:“喝。”
“喝、喝不下去了。”
沈嶽苦笑,實話實說:“太撐得慌了。”
蘇南音霸道的說:“喝不下,也得喝。”
“為什麼?”
“你自己說的,你喜歡喝桶裝水。”
“可我已經喝飽了啊。”
“喝飽了,也得喝。既然好喝,那就喝個夠。”
“蘇部長,你這樣說就貌似不講理了哦。”
“我就是不講理了,怎麼著?”
“沒什麼。”
沈嶽笑笑,起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你給我回來!
蘇南音剛要大聲說出這句話,就被房門被關上後,傳來的輕響噎住,嬌軀輕顫了下。
沈嶽在開門時,就聽到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迅速走遠。
開門出來後,他看向走廊盡頭,林陽正趴在上麵,貌似悠閑的欣賞窗外景色。
沈嶽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走到林陽身邊後,她才像剛看到他那樣,回頭看了他一眼,卻沒說什麼。
沈嶽拿出一顆煙,點燃後看著外麵,半晌才問:“你現在明白,我對蘇部長沒那種意思了吧?”
聽他這樣問後,林陽就知道人家已經知道,她那會兒始終在門外偷聽了,卻沒感覺任何的尷尬,很直白的說:“你不配。”
擱在以往,林陽這樣說,沈嶽隻會一個大嘴巴立即抽過去。
現在不會了。
他默認了林陽的說法。
這是被展小白飛踹後,留下的後遺症。
以前他覺得自己很牛、比,連索菲婭那種極品美婦,都甘心給他當貴婦犬,為了找到他,不惜動用所有的人手和資源,殺人,放火。
索菲婭的“下賤”,給沈嶽造成了很大影響,以為自己就是情聖了。
身為情聖,能夠認真對待展小白,把滿腔的愛——都給了她,她不該好好珍惜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