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展小白來找沈嶽時,確實有兩個女人相陪。
一個是小老板娘,一個是穿著黑色睡衣,披頭散發的少婦。
隻是那晚陳琳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展小白身上,忽略了聞燕舞。
現在被她提醒後,才猛地想起,趕緊再眨了下眼,終於確定聞燕舞還真是那晚來的少婦了。
她連忙繞過桌子,熱情寒暄:“啊,您好。抱歉,我的記性不是很好。您喝茶,還是——”
聞燕舞打斷了她,笑道:“既然來到我女婿的酒吧了,當然要喝酒了。”
無論她喝啥,陳琳都能滿足她。
問題是,陳琳不知道她是哪個女人的媽。
幸虧聞燕舞自我介紹:“我是展小白的母親。”
“您是展、展總的母親?”
陳琳又開始眨巴眼,下意識在聞燕舞臉上,搜索和展小白相像的地方。
失敗了。
聞燕舞又說:“我是她的後媽。”
“原來如此。後媽您稍等。”
陳琳這才恍然大悟,說出這句話後,才意識又口誤了,也不好再解釋什麼,隻好訕笑了聲,趕緊拿酒伺候後媽兼丈母娘。
同樣是喝酒,但不同的人喝酒,姿勢卻不一樣。
這就好比同樣的蘋果,你扔給豬吃,和請美女吃,吃相就會有很大的區別了。
陳琳在酒吧界打拚好多年,別的或許不懂,可每天都會見識到很多人是怎麼喝酒的,更能從他們喝酒的姿勢中,基本判斷出他們自身的教養。
教養這玩意,和有錢沒錢的關係很大。
快要餓死的叫花子,還在乎教養那玩意嗎?
教養,隻是從不擔心孩子上學,下頓飯吃什麼,本月房貸怎麼辦的有身份之人,刻意追求的東西。
聞燕舞端著高腳玻璃杯,細細品酒的姿勢,讓陳琳一眼就看出,她的教養不次於蘇南音了。
很多東西,也不是有錢就能得到的,像貴族氣質這種東西,得需要幾代人的積攢。
“好酒。這酒雖說不如84年的拉菲,但也是同品牌中的佼佼者了。”
略略顯擺了下博學多才後,聞燕舞放下酒杯,看著坐在對麵的陳琳:“陳總,我這麼晚來找你,我想,你心裏應該有些明白了。”
陳琳苦笑:“我寧可不明白。唉,那個——”
“我叫聞燕舞。聞聽東海有美人的聞,乳燕投林的燕,翩翩起舞的舞。”
聞燕舞在說出這些話時,眼神有些飄忽,仿佛回到了十五年以前,夢囈似的說:“雖說我看上去比你還要年輕,可我終究是沈嶽的丈母娘。你就和他一樣,都叫我舞姨吧。唉,還是,老了。”
聽她這樣說後,陳琳心中就別提多別扭了。
什麼看上去比我還要年輕啊?
就算看上去真比我年輕,也隻是看上去,而已!
陳琳敢這樣想,卻不敢這樣說,隻能恭敬不如從命:“舞姨,真的很抱歉。我是真心不知道嶽哥去了哪兒,也沒他的聯係方式。畢竟,我隻是給他打工的,無權知道這些的。”
聞燕舞抬手攏了攏鬢角發絲,姿勢風情萬種,柔聲笑道:“陳總,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如果小白沒從你這兒得到沈嶽的消息,她是不會走的。”
陳琳很想告訴舞姨,說她就是沒把嶽哥的消息告訴展小白!
可謝柔情知道了,和展小白知道了,又有什麼區別嗎?
又鬱悶的歎了口氣,陳琳隻好說:“舞姨,既然您已經知道展總來此,並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那您回家去問她吧,請別為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