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大不敢再追問了。
一來是怕這廝再信口開河,讓宋慧當場羞愧自刎。
二來這廝明顯是個睚眥必報之輩,誰要得罪了他,會被他往死裏整。
第三嘛,反正他會收下這幅畫,還用太在意來曆?
沈老大嗬嗬的笑了下,說:“沈嶽,我想把這幅畫捐贈給國家博物館,你有什麼意見沒?”
嘶……哈。
全場立即響起成片的驚訝聲。
低頭看著足尖的宋慧,立即抬頭,目光不善的看著丈夫。
雖說她特特特痛恨沈嶽,不屑他送的東西,可這幅畫,卻是世間僅此一幅,收藏價值,遠遠超過畫的本身價值,這要是當作傳家寶,傳給子孫後代,那將是無法形容的財富。
更何況,送這幅畫的沈嶽,今晚可讓她把西省宋家五百年前的先祖老臉,都丟光了。
這幅畫,勉強算是對宋慧的精神補償了。
沈老大卻要把這幅畫白白捐贈出去,這和割宋慧的肉,有啥區別?
隻是沈老大看都沒看她,隻是看著沈嶽。
沈嶽愣了下,總算肯抬頭,用正經眼神看沈老大了。
沈老大又說:“明天,我就會派人把這幅畫,送到博物館去,以你的名義。”
沈嶽嘴巴動了動,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傻子都能看出,這幅畫堪稱無上傳家之寶。
而且沈老大的身份特尊崇,又是晚輩敬獻的壽禮,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據為己有。
但他卻說要以沈嶽的名義,把這幅在海外流浪百年的名畫,無償捐贈給博物館。
這份氣度,內間的含義,都值得在場人仔細琢磨。
沈嶽想了想,才說:“還是別以我的名義了。從把它送出去的那一刻起,它就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了。”
說完這番話,沈嶽也不等沈老大再說什麼,從旁邊桌子上拿了些東西,轉身快步走出了大廳。
他已經阻止了宋慧逼著小姐姐和宋旌旗交往,壽禮也送出,更是吃飽喝足了。
那麼,接下來壽宴上還有什麼節目,沈嶽都懶得參與。
當然,他是絕不會就此飄然下山的。
遭受莊舞劍重創的雅晴,還在臨時病房內,需要人照顧,誰能保證做事,性格都飄忽不定的小娘皮,會耐心的陪護她?
沈嶽推開病房的門,看到莊純正盤膝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的抬頭看著窗外的夜空後,還是有些奇怪的:“我還以為你會走了呢。”
沈嶽說著,右手一揚。
一瓶酒,一隻烤雞,被莊純抬手接住。
江湖好漢那樣,喝一口烈酒,吃一口烤雞,是小娘皮入世後最愛做的事之一。
決定今晚來承平山莊做客後,小娘皮午飯都沒吃……就想騰出肚子,好好大吃一頓的。
誰知道她來山莊後,卻忙的連大廳都沒進去。
現在也確實餓了。
就在小娘皮就著白酒狼吞虎咽時,沈嶽坐在了床沿上。
失血過多被及時搶救過來的人,安定下來後,就會備感疲倦。
就憑山間雅晴的警惕性,沈嶽飽含愛憐的右手,幫她把遮住臉龐的亂發攏在耳後時,都沒絲毫反應。
沉睡中的雅晴,嘴角浮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可她微微皺起的秀眉,卻又證明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等莊純吐出最後一根骨頭,喝光最後一滴酒,輕輕打了個飽嗝,又抬手拍了拍小肚子,一雙秀足伸開,隨意擱在案幾上後,沈嶽才坐在她身邊,點上了一顆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