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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他從天而降(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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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清河一入夏便開始了綿綿雨季。

體育老師望著窗外稀稀拉拉的雨水,覺得一會兒雨可能會下大,幹脆決定這節課就在教室上了。

“張希德,請你帶個同學到器械室領些握力器來好嗎?”

張希德跟體育老師混得一直挺熟,倒沒二話,放下二郎腿,大喇喇一揮手道,“就一兜子握力器還帶什麼人啊?我自己去得了。”

“哎!等等——”坐在他旁邊的江陵突然發問:“老師,這節課二班也在教室裏上嗎?”兩個班的體育課通常是一起上的。

“當然。”體育老師點點頭,仿佛被提醒了一般,“對了,既然你們過去,就順便把二班的器材一起領回來吧。”

“行啊。”江陵彎唇一笑,“那我從二班叫個人幫我打打傘簽個字吧?”

體育老師擺擺手算是答應了。

張希德被江陵拽出教室時還有些莫名其妙,扭著頭問他,“你吃錯藥了啊?這麼點雨還用叫人打傘?”

江陵陰惻惻一笑,“不是,是有人的時辰到了。”

張希德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卻又麵露猶豫,他左右望望,看四下無人才湊過去小聲道,“真要幹嗎?原太子那邊會不會……”

“不會。”江陵垂下眼,眸底閃過一絲狠勁兒,“你隻看上回原英煥見到也沒說什麼,就知道他對那丫頭的感情有限了——怕隻怕那個死丫頭被整得太慘,哭喊著驚動了原太子,再一求什麼的,引起原英煥可憐了,那就比較麻煩了。”

“那你還做?!多冒險啊!”張希德急了。

江陵勾唇,朝教室努努嘴,不懷好意地笑道,“你沒發現今天原太子沒在?”

“……成!幹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報複的快意。

夏媛宸是被張希德叫出教室的,聽說要跟他去拿什麼鬼器材,她第一時間就拒絕了,奈何在樓道裏爭執的時候,居然把體育老師引了出來。那位老師根本不聽她解釋,堅持認為她是犯懶躲雨不願去,訓了她幾句還叫她跟張希德走。

媛宸沒辦法,隻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全身戒備地跟著去了器材室。

領東西,點數量,簽字,一路竟然出奇得平靜,除了張希德從頭到尾臭著臉,理都不理她之外。不過媛宸不介意,巴不得趕緊做完事回去。

當兩人一人拎著一兜子握力器離開器材室所在的三號樓時,外麵的雨居然已經下的很大了。張希德一手提著兜子,一手撐著傘,看都不看她就走進了雨裏。而以媛宸的臂力,一隻手根本抓不住那個袋子,她望望外麵,隻好一咬牙丟了雨傘,快步衝進雨裏。

想要返回教學樓,必須穿過一棟音樂教學樓。周一下午,這裏正好沒人上課,再加上天氣緣故,幾乎沒人會經過。

張希德早先她一步進了樓,媛宸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雨水淋得眼前有些模糊,整個人更是冷得不行,手裏的袋子好像越來越重,重得她已經要提不住了。

媛宸用力甩甩頭,看著距離自己不過十多米的台階,深吸一口氣想快點跑進去。突然,她停了下來,定定地望著前麵,手中一鬆,袋子嘩啦一下落地。

張希德帶著四五個男生走了出來,每人都穿著雨披,手裏提著一個大鐵桶,裏麵不知裝了什麼,冷笑著一步步靠近。

媛宸下意識慢慢後退,在退了幾步之後,忽然轉身就跑!可是下一刻就被人猛地扯住了胳膊!

“放開我!放開我!”媛宸尖聲喊道,在雨中拚命掙紮。

“你就使勁兒喊吧!”江陵獰笑著從樹叢後走出來,對抓著她的男生道,“既然她不肯老實站著,就讓她趴下吧!”

“好嘞江哥!”穿著藍色雨披的兩個男生手下一個用力!嘩的一下,雨水四濺,媛宸隻穿著及膝裙,膝蓋外麵連一塊布的遮擋都沒有,就這麼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唔——”媛宸閉上眼,悶哼一聲,痛得她幾乎要哭出來!但是再睜開眼時,卻隻是恨極了對江陵喊道,“你這個王八蛋!你就不怕有報應!”

“還這麼嘴硬啊?”江陵笑著走過去,狠狠抓住她的頭發,用力一扯!

媛宸被迫將頭猛地仰起,死死地盯著江陵。雨越下越大,幾乎是往下砸的,她眼睛難受得閉了閉,又拚命睜大。

“我還真想看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呢……”江陵笑得陰狠,他退開,叫張希德等人上前,冷冷道,“倒。”

媛宸呆了呆,還沒明白過來“倒”是什麼意思,一大桶冰就從頭頂傾瀉而下!

“啊!”媛宸尖叫出聲,她想跑!想躲!可是根本躲不開!逃不掉!

頭頂一陣刺痛,緊接著渾身就被冰水兜滿了!痛得她流淚!凍得她渾身顫栗!

“江陵!張希德!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你們!我已經不追究你們推我下海的事了,你們還恩將仇報!”她瘋了一樣吼。

江陵一步跨過去,使勁兒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冰塊雨暫時停了。卻見張希德冷冷地注視著她的雙眼,用充滿厭惡與憎恨的語氣道,“就你?也配談恩?像你這樣如螻蟻一般的人,本來就該任人踐踏的!”

“倒!給我倒啊!”江陵後退一步,嘩的一下將整桶冰扔到她身上!他低頭一看桶裏空了,眼底閃過暴戾,竟將一個空桶嘣的一聲甩到了她的頭上!

“……”媛宸隻覺得嗡的一下,劇痛之後眼前一黑,身體一軟就倒在了地上。

“倒!接著倒啊!”模糊的意識裏響起張希德的喊聲。

媛宸抬起頭,發絲全被雨水黏在了臉上,她五指扒著地,一點一點,艱難地前行,指肚都磨出了血。

她想走,想離開……可是沒有用,大桶大桶的冰一桶接一桶的從上落下,她身下是充滿泥水的水泥地,頭頂是仿佛永無盡頭的冰塊與劇痛。

她已經沒有力氣了,卻還是努力的……努力地在喊,雖然此時的聲音可能比貓叫都大不了多少。

“救命……你們這些人渣,你們不得好死啊……”可是所有的聲音都被淹沒在了瓢潑大雨裏。這一方世界仿佛被絕望籠罩。

身側是江陵張狂放肆的笑聲,“罵吧,罵吧,看是誰會不得好死!”

疼,真的好疼……

冷,太冷了啊……

眼淚順著眼眶泊泊流出,媛宸趴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真的覺得自己要堅持不住了。

“住手!你們在幹什麼!”遠處模糊的響起了一個男生的怒吼,仿佛有人跑了過來。

媛宸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一時弄不清是真有人來救自己了,還是她的幻覺而已。

“張希德!江陵!你們這在幹嘛?!這是學校!你們要殺人嗎啊?!”頭頂響起怒吼,緊接著,一個有力的臂膀將她托起!

“鄭……鄭允文……”媛宸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完全依靠著他才能勉強站住,她努力張開雙眼,終於辨認出了眼前的人,可是很快又無力地垂下了頭。

“夏媛宸?夏媛宸!你怎麼樣了!”鄭允文一咬牙,就將她打橫抱起,扭頭便想往醫務室的方向跑。

“給我攔住他!”江陵卻厲聲一聲,狠狠地扯下雨披的帽子,在雨水中露出一張暴戾的麵孔,“姓鄭的!你少管閑事!要走你自己走!”

“不可能!”疾風驟雨中,鄭允文低頭看了一眼媛宸,隨即挺直胸膛,緊緊抱住懷中冰涼的身體,年輕而方正的麵孔上充滿堅不可摧的決絕,大滴大滴的雨水從他緊繃的麵頰上滑落。

“行啊,你是想陪她一起死?看來這丫頭的男人緣真不錯——”江陵獰笑一聲,一揮手就道,“給我上!揍他!”

張希德被他瘋狂的模樣嚇到了,大喊一聲:“等等!”然後便一個箭步撲過去,緊緊抓住他的胳膊道,“你瘋了?他是鄭家的人!真打出事了怎麼辦!”

“你這個蠢貨!真是膽小如鼠!”江陵一個回身猛地甩開張希德,雨中映出一張扭曲的麵孔,吼道,“原英煥你怕就算了!他一個鄭允文有什麼可怕的?!打死算我的!”

“如果鄭允文不夠,那加上我呢?”一個清冷孤傲的年輕女孩的聲音卻忽然在這時響起,穿透密織的雨布,如一陣小泉叮咚樂語,令張希德、江陵都不由自主地僵住了身體,他們的打手都不明所以。

鄭允文迅速轉過身去,下一瞬馬上麵露喜色,回頭看了眼還在發傻的張希德和江陵,當機立斷地馬上朝來人方向走去。

一頂粉紅色鑲嵌滿奢華碎鑽的蕾絲雨傘漸行漸近,終於走到了距離張希德和江陵五步開外的地方,將鄭允文和夏媛宸擋在身後。她穿著淺黃色的裙子,白色細高跟鞋半邊都浸泡在了水裏,當雨傘慢慢抬起,露出了主人的臉——居然是紀秀芝。

普斯諾號上唯一敢跟原英煥嗆聲的女孩,精英集團權力董事的獨女,這座學校裏真正的公主。

紀秀芝輕輕勾起一側唇角,仿佛在笑,眼底卻充滿冷意,再一次重複道,“要是鄭允文的分量不夠,那加上我呢?能不能把夏媛宸帶走?”

“對、對、對不起紀小姐……”張希德嚇得臉色都變了,一個勁兒擺手後退,“我們馬上走……”他狠狠扯了把渾身戾氣,還陷在報複瘋魔的情緒中回不過神來的江陵,咬牙低吼:“別他媽看了!那是紀秀芝!你真想被你爸打死啊?!還不走!”

“……”江陵身上的力量一鬆,終於被張希德連拖帶拽地給弄走了。

紀秀芝眼見著他們跑遠了,這才回身看向鄭允文,視線慢慢下滑,落到夏媛宸半昏迷的臉上,那目光中帶著說不出的意味兒。

鄭允文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回憶?感歎?厭倦?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有一點。總之他覺得,她並不太喜歡媛宸。

“紀小姐——”鄭允文的眸色深了深,抱著媛宸下意識後退了一些,那是一個戒備的動作。

紀秀芝抬起眸子,審視地盯著他,片刻之後,輕嘲似的笑了下,偏頭望著外麵細密的雨布,“她倒是運氣好,永遠有男人前赴後繼的護著。”

“……你說什麼?”她的聲音太低,鄭允文並沒聽清楚。

“沒事。你帶著她,跟我來吧。”紀秀芝恢複了冷傲的表情,繞過他,踩著高跟鞋朝校內那棟特殊的公寓樓走去。

身後的人並沒跟上。

紀秀芝停下,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問:“怎麼?不放心?可是,你又能帶她去哪兒呢?”

鄭允文咬咬牙,垂眸望了望媛宸,終於跟了上去。

等媛宸恢複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類似酒店貴賓單人房的地方,橘黃色的裝修風格偏商務,可又有很多地方帶著明顯屬於女孩子的痕跡——飲料吧區插著幾隻帶著水珠的白百合,窗紗上也綁著粉色蕾絲緞帶。

這是哪裏?

她撐起酸軟的身體坐起來,望向窗外,居然看到了教學樓?

“你醒了。”門被人從外推開,紀秀芝走了進來。

“你怎麼會在這兒?!”媛宸嚇了一跳。

紀秀芝瞥了她一眼,沒有出聲,隻是從桌邊拿過一個裝滿東西的塑料袋,嘩啦一下扔到床上。

媛宸低頭一看,居然都是藥。

腦袋有些疼,她用了按了按太陽穴,皺眉閉眼回憶,模糊的記憶似乎漸漸清晰,她張開眼望向坐到一邊的紀秀芝,眼神有些複雜,“是你救了我?”

“不算。我隻是說了句話。”紀秀芝單手執起寶藍色金絲纏繞的小茶壺,為自己緩緩倒了杯茶,看也不看她地淡淡道:“你要謝就謝鄭允文吧。”

見紀秀芝沒有說話的興致,媛宸也沒再講什麼,坐起身,掀被下床,開始整理衣服,等她收拾完畢了,看著床上的藥停頓了片刻,還是拿了起來。

“不論怎樣,都謝謝你。”她看著紀秀芝正色道。說完,轉身就要走。

紀秀芝卻突然開口:“喂,你還不打算轉學嗎?”

“你說什麼?”媛宸回過頭來。

紀秀芝慢慢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看進她的眼睛裏,“我真不懂,你到底在這裏堅持什麼。你早就不屬於這個圈子了,不是嗎?”

紀秀芝的眼神裏充滿反感和厭棄,還帶著一絲絲難以覺察的上位者對下位者特有的鄙夷,如果換了一個人,一定會感到十分不舒服。而媛宸對於她的敵意卻十分平靜,一雙眼睛裏波瀾未起,甚至——還極輕微地笑了一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十八歲前的人生注定屬於這裏。”

“何必說得那麼冠冕堂皇呢?”紀秀芝嗤笑出聲,眸中諷刺更甚,“不過是舍不得眼前的富貴榮華罷了。那幹嘛不接受原英煥的追求呢?你也許會回到以前的世界,甚至更上一層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