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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原英煥,你這個騙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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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夏媛宸看到貼出來的那張大紅名單時,真是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她能不能將這個所謂的珍貴名額讓給別人?

隻見不過四十多人的班級裏,原英煥、紀秀芝、宋承慧、鄭允文、張希陽居然全都赫然在列!

這麼多人,湊一桌麻將都綽綽有餘了,是要來個“第三次世界大戰”的節奏吧?

夏媛宸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有氣無力地回自己班收拾東西。

“媛宸。”門口有人小聲叫她。

有同學往外看了一眼,就見鄭允文穿著藍粉色格子襯衫,白色褲子,正站在外麵溫柔笑著擺手。

“變成季家小姐了還真是不一樣,不光有原太子這種極品男朋友,連藍顏知己都一茬一茬往外冒了……”不知道哪個女生小聲酸溜溜地嘀咕,馬上就被旁邊人給扯住了。

“你小心點兒,別讓夏媛宸聽到,你當她還是從前的抹布妹嗎……”

夏媛宸拿著筆袋的手微微一頓,說不出的鬱悶,她何止還是從前的抹布妹啊,簡直不如從前吧?要是讓這幫勢利眼同學發現她已經跟老爸鬧翻了,或許想把她架起來用篝火烤一烤吃了也說不準。

她歎口氣拎著書包走出門,鄭允文抿唇笑著接過她的東西,微微彎下腰小聲問:“怎麼了?不高興了啊?我們這樣的身份難免會被人議論的,別放在心上。”

夏媛宸突然在走廊裏停下,回頭問:“允文,如果我不是季家的大小姐,不是原英煥的名義女友,你還會拿我當朋友嗎?”

短暫的安靜,鄭允文仿佛愣住,無框眼鏡後麵是一雙澄澈的眼,轉瞬便失笑了:“媛宸,你還記得我跟你真正開始熟悉是在什麼時候嗎?

“是在咱們經由汽船回到原家船的時候,原英煥要趕你去地下室,我攔不住他,隻好三不五時偷偷跑去看你,怕有人會刁難你。”他直視著她的目光,坦坦蕩蕩道,“我就是在那個時候喜歡上你的。你當的了公主,也放得下身段,你跟別的女生不一樣。”

“鈴鈴鈴——”此刻,校園的操場裏有男生們打籃球的呼喊聲,耳邊的鈴聲叮叮作響,老師們在催促,學生們嬉鬧著跑回教室,一切的一切構成一副美好的背景,襯托著這所過於浮誇的貴族學校裏難能可貴的一顆真心。

深秋,好陽光。

“呼……”媛宸就這麼靜靜地望了他許久,終於長呼口氣,說,“友情收下,愛情免啦,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她伸出拳頭玩笑似的捶了下他胳膊,然後甩著馬尾步伐輕鬆地往前溜達,“牽”著一隻少爺跟班,感覺別說,還挺不錯——幹脆,放學的時候就將家裏的情況告訴鄭允文吧?

夏媛宸是這麼打算的,可衰神似乎跟定了她。

一進教室,班裏氣氛就不大對,原英煥獨自坐在最後側右角,陰著一張臉望著窗外,方圓三米範圍一個活物都不敢靠近。而紀秀芝幹脆坐都不坐,就半靠在講台桌上,踩著她標誌性的八厘米尖跟GUCCI鞋,抱肩麵對眾人冷傲如霜的小眼睛嗖嗖地飛眼刀。

夏媛宸和鄭允文走進來,一時不知該坐在哪裏,同學們大多坐在離這倆人都遠的中間,還特別選了靠牆的位置不用直視紀秀芝可怕的眼神。夏媛宸卻沒興趣和他們擠了,反正紀秀芝討厭她不是一兩天。

她拉過鄭允文,徑自坐在了第二排的正中間,紀秀芝的目光冷冷地轉過來,夏媛宸平淡回望,兩個人相距不過一米多遠,一時間劈裏啪啦簡直火星四濺。

地中海脫發嚴重的賈老師走進來,看到這古怪的座位分布,才要瞪眼擺年級組長的架子就對上了後麵原英煥恐怖的視線,渾身一個激靈想起自己這是在哪兒了。

這個班裏的學生可都不是普通的小姐少爺,不能惹的!

就說那個原英煥,也不知道怎麼了,眼裏跟著了火一樣,正死死地盯著講台呢!是要把講台桌吃了嗎?

其實,原大少是想把在第二排堂而皇之坐在一塊的倆人給嚼吧嚼吧吃了……

那邊賈老師擦擦頭上的冷汗決定當什麼都沒看見,放下課本幹咳兩聲道:“非常榮幸能跟大家在實驗班相遇啊,未來我們將在這裏進行為期一年半的學習,希望你們都能取得好成績。後麵接下來的一件大事就是秋冬運動會了啊,往年一千五百米的長跑都沒有人報,希望今年大家可以踴躍點兒,如果沒人主動報就大家選吧。嗯,班會就開到這兒,同學們自己討論吧。”說完,老師也受不了這古怪的氣氛,腳底抹油溜了

教室門被關上,屋裏是有些尷尬的安靜。

一直偎在講桌邊連老師進來都沒動過地方的紀秀芝開口了,她一邊玩著精致的水鑽指甲片,一邊挑起根根分明像小針似的的長睫毛,冷笑說:“討論啊,怎麼都不說話?”

“啊,對,大家討論!”宋承慧積極應和,起身柔柔弱弱地捂著胸口,刻意將手腕上的鏈子露出來,說,“老師剛才講的一千五百米的長跑真是很困難呢,不知道秀芝小姐你覺得誰來參加合適呢?”她又晃了晃手鏈

那條手鏈就是她得以進入這個班的依仗,是她新人生的入場券,要知道憑這個可以隨意進出原家主宅的大門呢!多少從前她根本夠不上的世家小姐們也不敢無視她的示好了。可惜,紀秀芝卻不吃這套。

宋承慧眼巴巴地盯著她,而紀秀芝就跟看眼前的一團空氣一樣,毫無焦點地轉開了視線,連個不屑的眼神都懶得賞賜。

“嗬嗬——”教室裏響起了低低的嘲笑音,宋承慧的眼眶有點兒紅,委屈地朝原英煥那裏看去,而原英煥在收到回應後,也慢慢地抬起了眼瞼。但是,裏麵卻沒有要給她撐腰的意思,反而有些冷漠。

“英煥啊……”宋承慧的手抖了抖,一時不知該繼續舉著還是放下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原英煥麵無表情道。片刻之後,又看向講台上的紀秀芝,臉色不善道,“你也差不多點兒,紀秀芝。”

紀秀芝冷哼一聲。

“那個……要不我們還是說正題?先把馬拉鬆人選定了?”體委張希陽打著哈哈出來圓場,“男生的已經有人主動跟我報名了,女生就……”他環視教室一周,聳聳肩,有些陰險地刻意將最後的注視放到夏媛宸身上。

所有學生都看懂了他的暗示,但是無人敢應聲,夏媛宸可不是從前的夏媛宸了,人家是季家大小姐!

而鄭允文更是寒著臉拍桌而起!

“要去,你穿個裙子去!少在那兒瞎挑唆,你哥張希德已經上不下去學了,怎麼?你想跟他一起回家嗎?”

不是他要仗勢欺人,隻是女子的一千五百米從來都是隻有體育特長生們參加,現在實驗班裏明顯沒體育生,難道讓夏媛宸去和別班的體育生賽跑?

“我……我什麼都沒說啊……夏,哦不,季小姐應該很忙吧,沒時間來運動會也正常……”張希陽強擠出笑容,瘦得跟麻杆似的身體下意識躲了躲。

宋承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睹了一切,一雙原本清秀的眼眸裏全是怨憤扭曲——為什麼?為什麼夏媛宸永遠有好運氣?從當初的原英煥,到後來的李鍾敏,好不容易那些男生都不在了,又冒出一個鬼都不知道的父親可以庇護她!而自己呢?明明那麼辛苦,那麼努力地想要進入上流社會,卻還要被紀秀芝這樣的丫頭瞧不起!

她在瞪著夏媛宸,而紀秀芝同樣在冷冷地望著,可她不敢說的話,顯然這位紀大小姐敢。

“嗬,說起季家,季伯伯好像已經飛去美國看孝坤了吧?聽說把家裏產業都交給了近親侄子打理,原英煥你聽說這事了嗎?”她皮笑肉不笑地朝教室後方瞥去。

原大少穿著藍灰色球衫,呼吸粗重,一張臉硬邦邦的,眼神像刀子,突然也不知怎的猛地起來踹了腳凳子,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所有學生齊齊打了個激靈——

隻有紀秀芝抱著肩笑容不變,小小的少女一襲大紅色鬥篷完全女王範兒,眼底都是嘲諷。仿佛在說:你有本事拿凳子撒氣,你有本事去踹夏媛宸啊!

當然,原少現在是不敢對夏媛宸動手的,惱得七竅生煙了也不敢……他最後也隻能咬著後槽牙憋出一句粗聲:“少問我,不知道!”然後虎虎生風地大步離去。

紀秀芝臉上的笑容垮了,完全是用一種看廢柴的目光注視著原英煥的背影走遠,嘴唇動動,無聲地說:“沒出息的家夥。”然後,回頭也拎起自己的小皮包,踩著高跟鞋驕傲地離開,當然,走時還沒忘記挑釁地對夏媛宸揚揚下巴。

“夏同學,新班級歡迎你。”

夏媛宸一手遮頭側過身,半趴在位置上已經想向老天喊救命了。

紀秀芝不是牛氣很高貴地覺得跟下麵階層的對視都是浪費自己的視網膜嗎?那怎麼就非得找自己的麻煩呢?

天知道她有多希望紀秀芝能把她當成路邊的一棵樹、一團草直接無視了就好,就像對宋承慧那樣就很好啊!她現在也是個小平民為什麼就不能公平一點兒呢?夏媛宸臭著臉默默在桌上畫了個圈,此符咒被命名為“求公主殿下不找碴”。

當然,現拜佛是沒有用的……坐在這裏不聾的同學都從那兩位頂尖繼承人的簡短對話裏提取出了一個重要信息——夏媛宸失勢了。原家厭棄她,季家無視她,紀小姐討厭她,那麼遊戲可以開始啦,嗬嗬噠!

“既然咱們的季小姐——哦不,夏小姐,沒有家族事務要忙了,那應該可以參加運動會了吧?”張希陽大搖大擺地走上講台,嘴角的獰笑完全是一副有仇報仇、有冤報冤的架勢了。

宋承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輕聲接話:“媛宸,你就報了嘛,我看紀小姐也對你參加長跑很有信心呢。”

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男生對視一下,馬上敲著桌子開始起哄:“對!夏媛宸!夏媛宸!夏媛宸——”

“夠了!”鄭允文惱了,用力拍拍桌子,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鏡片反射出鋒利的光芒,視線緩慢掃過極具壓迫地問:“你們不是要忽視我們鄭家吧?”

他的視線在自己好友——瓷磚大亨家的小少爺杜飛身上略略一停,使了個眼色,杜飛似乎在發短信,鄭允文為了引起他的注意,用力咳了兩聲。杜飛被身邊人推了一下才抬起頭,目光還有些茫然,一見鄭允文正瞪著他,馬上恍然大悟,裝模作樣地說:“嘖嘖,允文,你都被你爸趕出家門了,還沒吸取教訓啊?都說了不讓你和原少爺作對了啊。”

“……”鄭允文嘴角抽搐,半天說不出話來。

杜飛撓撓頭恢複茫然狀態。難道他背錯了嗎?不會吧,就這兩句台詞啊!

最終,夏媛宸被強報了女子一千五百米長跑項目,鄭家少爺反對無效。

“呼……呼……呼……”沉重的喘息聲,夏媛宸艱難地擦著汗奮力邁步,到了,馬上就到了。

突然她腳下一個踉蹌!

守在跑道盡頭的鄭允文立刻一個箭步衝過來,雙手托住了她兩邊腋下。

“哎呦,沒……沒事,你放開我吧,讓我坐會兒。”夏媛宸氣喘籲籲,勉強靠著他站著。

“不行!才跑完不能坐。”鄭允文的臉上滿是心疼,一隻胳膊用力地撐著她,騰出另一隻手用力地為她扇風,嘴裏埋怨道:“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大中午出來跑步,還非得跑一千五百米,運動會那天要跑一次還不夠啊?”

夏媛宸好不容易才把氣兒喘勻,拍拍他的手示意自己可以站住了,雙手扶著腰苦笑道:“你以為我願意啊?可現在怎麼著都得去跑那個長跑了,我總得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跑下來吧?不過還不錯,我居然能堅持下來,就是速度不怎麼樣……”

“還管什麼速度啊!”鄭允文鬱悶地用手背拂上夏媛宸蒼白的臉,煩躁道,“走了走了,下午請假,我送你回家休息。”

鄭允文說是要直接送她回家,可叫的專車卻在一家私人會所前停下,夏媛宸往外看了眼那泰式風格建築的小樓,沒有多問,跟著他下車。

身材高挑美豔的領班見到鄭允文馬上笑著迎出來:“鄭少爺又送媽媽過來了?真是孝順。”

“不是——”鄭允文難得有點兒尷尬,含糊朝身側一指,說,“我陪朋友過來的……”

“哦……”領班曖昧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了個轉,說,“你們都是做香薰梳經絡按摩嗎?準備一個帶溫泉池的雙人套包好不好?”

“不要不要!”鄭允文嚇了一跳,忙不迭擺手,說,“就她自己做,我……我在外麵等就好了。”他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回頭想看夏媛宸又不敢看她的樣子,小聲強調說,“我就在外頭等你。”

這次連夏媛宸都笑了。她本來也有些尷尬,可麵對鄭允文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反倒有底氣了,強作鎮定地說:“也沒什麼,中間支個屏風吧。”

淺棕色柔美木雕飾的小屋,燈光刻意調暗了,淡淡的薰衣草香伴著輕柔的音樂嫋嫋升起。當夏媛宸進屋時,那扇墨綠色畫著巨大孔雀的異域風情屏風已經立好了。後麵影影綽綽有個坐著的身形,應該就是鄭允文。

“媛宸?”他試探地叫了一聲。

“嗯,是我。”她回答,趴到床上,笑著對那位泰國小姐搖搖頭,示意自己不脫浴袍了。

“真不需要我出去啊?”

“不用了。”夏媛宸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趴著,說,“正好跟我聊聊天。”被人請客帶來按摩,反而把主人趕到廳裏坐著,這種事她可做不出來。何況以她現在穿戴的嚴實程度,就算不立屏風也沒什麼,但她怕允文會亂想出別的意思,還是放著吧。

“嗯,聊天啊……聊什麼都可以嗎?”鄭允文問得有些小心。

“你是想說我家裏的事吧?”夏媛宸好笑道,“為什麼不可以?”

“怕你覺得我管得太寬了啊。”鄭允文歎了口氣,說,“你跟你爸爸到底怎麼回事啊?怎麼他去美國不把家裏的事業交給你反而給了侄子呢?是紀秀芝在胡說八道吧?”

“她說的是真的。”夏媛宸微微閉著眼養神,用平靜的聲音說出爆炸性的話,“而且,季氏的繼承權以後應該也沒我的份兒了。”

鄭允文穿著白色襯衫幾乎是從沙發上蹦了起來,驚愕喊:“什麼?!”

“你嚇我一跳!”夏媛宸捂著胸口從按摩床上跪坐起來,哭笑不得地說,“幹嗎呢一驚一乍的。”

鄭允文直接把眼鏡從臉上摘下來,看架勢像是想繞過屏風走過來,可又停住了,聽語氣是真的焦急擔心,問:“你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告訴我?一點兒轉圜餘地都沒了嗎?可是為什麼呢?季家不是還因為你送給原家兩座超級商業體嗎?”

“就是因為那兩座商業體。”夏媛宸淡淡道,裹了裹身上的浴袍,走了出去。

少女的臉龐紅撲撲的,慢慢走過來,身高才到他的胸口而已。明明應該是很柔弱的,要備受保護的,可她隻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眼神裏就散發出灼熱的生命力,一種堅不可摧的少女力量。

鄭允文怔怔地說:“你……你就是因為堅持要給原英煥那些東西才和季董事長吵架的嗎?你這樣值得嗎?以後怎麼過日子……”

夏媛宸微微一笑,目光明亮澄澈,說:“就像以前那麼過啊。允文,我和你們不一樣,我不是命定的小姐少爺,原英煥離開繼承者的身份就不是他了,但我就算做普通人也一樣很好。”

“可他騙了你啊!”鄭允文一瞬間憤怒了,少年的臉都氣得漲紅,怒道,“那手指是他自己要切的!就算他爸因此要廢黜他繼承人的身份也怪不到你的。”

“的確怪不到我,但我依然會內疚。”夏媛宸安撫地握住他的胳膊,說,“現在這樣,我心安理得——所以允文,也別為我生氣了好嗎?”

鄭允文難受地側頭看向窗戶一邊,瞪著外麵不說話。

夏媛宸沉默了一會兒,慢慢放下手,突然看著他道:“你也跟你父親吵架了是嗎?”

鄭允文的脊背一僵。

“你沒地方去?”

“我——”鄭允文知道自己此時該說什麼,但嗓子裏卻像卡了東西似的,困難地擠出一個字後,就再也沒有聲音。

夏媛宸吐了口氣,輕聲說:“跟我回家吧。”

鄭允文噌地轉過頭,低眉驚訝地看向她。

“我……我可以嗎?”他磕磕巴巴的,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我的意思是——你不會為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