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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風雲突變(1 / 3)

昏光殘紅,寢殿冷寂。

我坐在床榻上,秦王站在窗前,負手而立。自回殿,他便一言不發,冷目相對。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誰向秦王告密?究竟是誰發現了我與無情的私情?

是贏戰嗎?還是贏蛟與蒙王後?

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的,隻有贏蛟與蒙王後,大有可能就是他們告發的。

秦王轉身行來,臉上餘怒未消,似乎恨不得一掌打在我臉上,“你沒有話與寡人說嗎?”

我冷冷眨眸,“王上不信寐兮,寐兮無話可說。”

秦王怒哼一聲,“寡人親眼所見,難道還有假嗎?”

“王上親眼見到寐兮與衛尉行苟且之事了嗎?”我抬眸直視他,譏誚地反問。

“那你為什麼在榮華殿?你不是應該在這裏嗎?”秦王不信,氣急敗壞地問。

“寐兮覺得氣悶,便外出走走,走著走著,就走到了住過一陣子的榮華殿。寐兮在榮華殿前站了片刻便想回殿,沒想到不小心崴了腳,正巧衛尉經過,扶寐兮到殿中稍事歇息,僅此而已。”

“如此簡單?”

“原本就是如此,隻是王上聽信讒言罷了。”我緩緩起身,語意鏗鏘,“王上該知道,皓兒冊立為太子,寐兮榮寵不衰,風頭強勁,宮中多少人眼紅妒忌,想置寐兮於死地。樹大招風,有人在王上麵前編排寐兮的罪行,甚至在背地裏陰謀設局陷害寐兮,並不出奇。”

秦王似有所悟,卻又半信半疑,陷入沉思。

假意委屈,我滿目淒楚,“寐兮王嗣在身,又怎會與他人苟且?為王上懷胎,本已辛苦勞累,不想招來橫禍,為人陷害,寐兮真的很冤枉……”

秦王毫無所動,靜靜不語。

淚光盈盈,我悲淒道:“既然王上不信寐兮,還請王上賜寐兮一死。”

猛然地,秦王扣住我的下頜,雙目上翻,切齒道:“你想死?沒那麼容易。”

我嗬嗬一笑,“王上如何處置寐兮?”

“待寡人審問過夜梟,再來處置你。”秦王瞳孔微縮,氣哼哼地放開我,“倘若你真的背叛寡人,寡人絕不會輕饒。”

“但憑王上處置。”我恭順地垂眸,輕咬著唇,繃緊的身子稍稍放鬆。

“王上……王上,大事不妙了……”李也的喊聲由遠及近,隻是須臾,他急匆匆地衝進寢殿,一臉急色,卻見秦王滿麵怒容,便驚懼地止步,躬身稟報,“王上,出事了。”

秦王不悅地問:“何事?”

李也焦急道:“喜宴那邊出事了,諸臣腹痛,許是膳食出了岔子。”

秦王麵色微變,“腹痛?傳大夫診治了嗎?”

膳食出了岔子?莫非膳食被人投毒?我細細尋思,先有秦王“捉奸一雙”,再是群臣腹痛,接著將會發生什麼?我感覺得到,今晚必不尋常,定是有人布局有所籌謀。

李也道:“已經傳了,不過大夫還沒到,王上趕緊過去瞧瞧吧。”

秦王邁出兩步,忽又止步,撂下一句冰冷無溫的命令,“乖乖地待在寢殿,寡人稍後就回來。

之後,他又吩咐殿侍衛好好看守,沒有王命,不許我出殿。

然而,秦王並沒有走出日照殿。當他正要離開時,贏蛟所帶領的數百精兵匆匆趕到。

聽聞急促而淩亂的橐橐聲,我奔出寢殿,隱身在圓柱後望向殿門處。士兵如潮,槍戟橫胸,擋住秦王的去路,毫不畏懼眼前秦國至高無上的王。

贏蛟從精兵中緩步行來,穩穩站定,凜然氣度與其父如出一轍。

“蛟兒,沒有王命,你不得回鹹陽,你這是幹什麼?”秦王冷靜地質問,王者之威不容侵犯。

“父王,兒臣這也是迫不得已。”贏蛟半是恭敬,半是乖戾。

“放肆!”秦王揚聲怒斥,“全部退下!”

數百精兵不所所動,並不聽命於秦王。

事已至此,我可以斷定,贏蛟必是與蒙王後、蒙天羽密謀多時,欲在王子戰喜宴當晚兵行險著,以蒙氏精兵控製王宮,逼宮奪權。蒙王後失寵已久,太子之位旁落他人,蒙天羽在朝中亦處處掣肘,因此他們聯手反擊,後發製人,以圖重掌贏氏朝政。

贏蛟帶領數百精兵長驅直入日照殿,隻怕整個王宮早已被蒙氏一黨掌控,照此看來,宮中諸門衛屯兵不敵蒙氏精兵,秦王勢孤力單,我與皓兒亦將成為他們的俘虜。

無情不知被收押何處,是否安然無恙?眼下形勢危急,我該如何是好?

眼見無人遵從王命,秦王震怒異常,“蛟兒,你反了不成?”

贏蛟邪笑道:“兒臣隻不過想請父王做點事兒,其一,廢太子贏皓,立兒臣為太子;其二,斬禍國妖孽鳴鳳夫人。”

“混賬!太子已立,怎能更改?再者鳴鳳夫人並非禍國妖孽,為何斬殺?”秦王破口喝斥,氣得渾身發抖。

“這麼說,父王不願意了?”贏蛟笑眯眯道,“父王一意孤行,兒臣自當不強人所難,不過就要委屈父王了。”

“你想幹什麼?”秦王略慌,大喊,“來人……來人……”

“父王,沒用的,整個王宮都在兒臣手心裏,明日一早,整個秦國就屬於兒臣,寡人就是天命至高的秦王。”贏蛟陰鷙道,滿麵陰邪。

李也怒道:“王子蛟,王上仍然健在,你豈能自封為王?”

贏蛟斜眼望向李也,“李也,你想滿門獲罪嗎?”

李也驚駭得垂首,噤聲不語。

秦王氣得渾身劇顫,結巴道:“你——你——你——”

贏蛟厲聲下令,“來人,送父王回日月殿。”

話音方落,便有兩名精兵上前架住秦王,秦王震驚,劇烈地掙紮,“放開寡人……贏蛟,你好大的膽子……贏蛟……”

日照殿的守衛,在蒙氏精兵麵前,從始至終不敢妄動。

秦王的喊叫聲漸漸消失,贏蛟並不急著離去,而是邁步入殿,朝我笑道:“夫人,別來無恙?”

今晚,我在劫難逃。

可恨我竟然沒有料想到他會在這大喜之日發動宮變,奪回原屬於他的一切。千算萬算,千防萬防,卻沒料到這隻豺狼短短時日內便回來複仇。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尚不知皓兒與無情的生死。

“要殺要剮,悉隨尊便。”我微揚下頜,不瞧他一眼。

“母後要你怎麼死,你就怎麼死。”贏蛟得意道,眼中盛滿了意氣。

夜幕下的王宮,靜謐得異乎尋常。

沒有宮變的跡象,沒有殺戮的殘酷,沒有漫天的血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贏蛟與蒙王後如何掌控了王宮?如何製服八百侍衛與八千衛屯兵?如何?而喜宴上的群臣,是否已知秦王被軟禁,贏蛟與蒙王後犯上作亂?

百思不得其解,隻能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