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有了意識,第一時間知道的是醫院的人。
醫院的行動力很迅速,很快就給江辰進行了一係列的檢查,在他叔叔的安排下。
江辰的恢複情況很好,經過四年與死神的抗爭,他總算是有了自我的意識。
葉慕溪無時無刻都在盼望著他趕快醒過來,得知這個消息,臉上平添了好幾分笑容。
中秋前一個月,江辰不負眾望的睜開了雙眼,視線一片清明。
看著醫院白茫茫一片的天花板,周遭混雜著熟悉的消毒藥水氣味,他的內心無比慶幸。
還好,他終於醒過來了。
看了眼日曆,原來已經四年了,從爆炸過後,他已經躺在病床上整整四年。
在病床上的每個日日夜夜,他並不是全無意識的,他能感受到葉慕溪的哭泣掙紮難過,一切一切負麵情緒,他有多想親手替她拂去臉上的淚痕。
但是他醒不過來,身體就像被死死釘在十字架上,他動彈不得。
葉慕溪從電話裏聽到了久違的聲音後,她第一次拋下教學工作,跟底下學生道了聲歉意後,就即刻在第一時間趕往醫院。
腦海裏還一直盤旋著剛剛的那個電話,江辰說:“慕溪,我能看見你了。”
她恨不得長了一雙翅膀能飛奔過醫院,這四年來,數不盡的愧疚和自責折磨著她。
直到她氣喘籲籲的來到醫院病房,江辰一如過往的露出溫和笑容看著她,那種愧疚和自責才算是徹底結束。
江辰的身體在一天天複原,經過複健後退化四年的身體機能已經在迅速恢複如常。
葉慕溪推著輪椅上的他在醫院內悠然愜意的散步,天邊的斜陽西下為他們渡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
倘若不知情的旁人見了,一定都要讚歎上一句: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可惜,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感動都能成為愛情。
“慕溪,叔叔已經將四年前的事情告訴我了。現在我已經醒了過來,你不用再守在我身邊了,去尋找你的幸福吧。”江辰依舊是那個溫柔到極致的醫生,盡管眉眼裏藏著淡淡的憂傷。
葉慕溪聞言推著輪椅的手猛的一頓,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來應對,唯有靜默無言。
“我是認真的,倘若我四年前還有一點意識存在,我都不會讓你這麼委屈自己。”江辰眼底泛著淡淡的心疼。
“不,我不委屈。”你躺在病床上這四年,都是因我而起,我有什麼好委屈的?
原本躺在病床上的人應該是我,是你義無反顧的替我擋下這個災難,我欠你的哪怕用盡這一生都無法償還。
江辰淡淡的笑著,仿佛能看穿對方心底所想,“慕溪,你不需要愧疚,更不需要覺得欠了我什麼。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接下來,無論江辰怎麼開解葉慕溪,她都不為所動。
就算江辰已經醒過來了,她和荊南風之間錯過的也太多太多了。
現在的生活很好也很平靜,她並不想做出改變,也可以說是她並不想主動邁出那一步。
她就像是那個受到驚嚇縮在龜殼裏的烏龜一樣,再也不敢將脆弱柔軟的地方露出來。
江辰搖搖頭,心底已經有一個計劃在隱隱成型。
葉慕溪離開醫院後,他第一次撥通了好兄弟的電話,以調侃的語氣開口,“荊總神通廣大,該不會還不知道我已經活過來了吧?”
“知道。”荊南風寡言,四年光陰轉瞬而過,他也變得越來越淡漠,好像對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一樣。
“什麼時候來M國,你可是個男人,該不會你也要當縮頭烏龜吧?”江辰存心撮合二人,他不忍看葉慕溪就這樣無悲也無喜的過一輩子。
能讓她的心重新跳動那個人,非荊南風莫屬。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分鍾,才緩緩開口,“兄弟,我欠你一輩子。”
“別,你這話可就曖昧了。就當你欠我一輩子吧,那你就好好還她一輩子。”
兩人皆知,那個“她”指的是誰。
荊南風鄭重的應了一聲“好”,攥緊電話的手因為激動而在無意顫抖著。
江辰掛斷電話後,才知道自己真正放棄了什麼。
但是他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鬆,愛是成全不是占有。
查房的醫生前來告訴他,“你可以出院了,祝你身體健康。”
江辰禮貌的道謝,而後打包行李出院。
醫院外的氣息清新又宜人,暖陽高懸半空,暖洋洋的陽光打在身上,溫暖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