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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用匪刑嚴敲極惡婦 見故物誤打有情郎(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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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曰:

蟬噪風清雨乍〔停〕,湯煎豆蔻洧盤盈。

一彎暖玉淩波小,雨瓣秋蓮落水輕。

會見膝前素練卷,旋看盆底白雲生。

慢挑細剪真光致,入握如棉別有情。

尤氏將詩細閱笑道:“據你這詩上看起來,豆蔻湯中,再加暖玉、秋蓮、白蓮,俱是清高之品,就是一盆好湯了。如今請了你罷。”玉壇笑道:“我這時候不口渴,若口渴時,早已吃幹了。隻好讓妹妹一個人吃罷。”悅來道:“你敢嫌醃麼?我偏要你吃點兒嚐嚐。”尤氏道:“若不生水,怕不押他吃下肚去。”大皆笑了一回,玉壇陪著悅來去睡了。

到了明日,尤氏帶了悅來、侍佛、敗計、黃仁等到了長生庵,眾尼姑出殿相接,同著各處行了香,然後到智慧房中吃點心。智慧想起采芹托銷的香囊、玉器,就取出來要售與尤氏。尤氏、悅來一見此物,心上一驚,便問:“這是那家托銷的?要幾兩銀子呢?”智慧道:“銷這人家是奶奶不認識的,就是真的也不值許多銀子。”〔尤〕氏道:“這個東西要是要的,這兩塊玉生怕是假的,就是真的也不值許多銀子,我且帶去交玉器店上看看,再行定價罷。果然真的呢,給他三十兩銀子就是了。”智慧道:“奶奶隻管帶去看,至於價錢他是不二價的。”尤氏道:“且定了真假再講。”智慧就到廚房裏去幫著做菜去了。這裏尤氏、悅來留心查他房裏的東西。開到床邊暗抽屜裏,有一柄摺扇,扇上有情詩一首,係玉壇所贈的。兩人俱將這詩一一記在肚裏。

詩曰:

仁裏庵中一小姑,誰教落發闡真如。

聲同鶯舌抽簧韻,豔似蛾眉出繭初。

得意人來釃宿酒,攜筐自去摘新蔬。

當筵低說無兼味,隻為知心禮數疏。

尤氏向悅來道:“他昨日出來,原是到這裏來嫖的。怪不得歸家後失魂落魄的樣子,那知他一心還對著這裏,剛才問智慧這個東西是那家托銷的,他就答應不出那家來了。如今真贓現獲,回去看玉壇如何狡賴。我以千金閨秀、七品皇封,所以肯失身與他者,滿擬他是多情多義的人。那知他是王魁一般,竟看得我們連尼姑都不如了。他既忍將我們贈給他的東西轉贈與別人,他的心已向別人了,那裏還有我們在他肚帶頭上?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東西,把我這一生名節枉投吊了,今日回去定要與他拚命的。”悅來道:“不要說奶奶要與他拚命,就是我悅來也要與他反麵的。”兩人正在這裏議論,智慧等進來擺席送酒,尤氏聲色不露,照常與他飲酒談天。

這裏玉壇候尤氏起身後,就把上房的門落了鎖,趕到劉采芹家,將遺失香囊一事告訴采芹。且道:“如果落在你們這裏,不拘那個人拾到,我情願出四十兩銀子贖他的。”采芹道:“我們這裏並沒有東西吊下來。如果吊在這裏,那裏要你銀子來贖?就送還你了。據你剛才說那幾件東西,究竟值得多少兩銀子,你就肯出四十兩銀子?”玉壇道:“依著這東西算來,原不過值得十七八兩銀子,我道因這兩件玉器是祖遺下來的,舍不得投去,所以肯出這重價收贖。”采芹道:“你既肯出這重價,一貼招單,拾到的人再沒有不獻出來的。我們替你辦就是了。”玉壇道:“你如果肯替我辦狠好,我再格外謝你們便了。”采芹道:“你說這樣話來,就不像相好了。但不知你現在寓在那裏,即使招到了這兩件東西,也沒處來招你。”玉壇道:“我寓的地方是你們不便來的。如果招到了,就到桃花渡茶店裏等我便了。離我寓處狠近,我每日午飯後,總可以來探望得的。”說畢,玉壇就趕回家了。

未幾尤氏同著悅來等也回來了。玉壇迎接尤氏到了上房,見尤氏、悅來兩人麵上俱有怒色,心中不勝詫異。那知冥中鬼差施辣手在那裏做圈套,助著尤氏施威施力,以至尤氏不由自主就不言不語。換了衣服後,便走上來,將玉壇一把扭住,碰了幾個頭。玉壇連問為什麼事,尤氏隻當沒有聽見。那時玉壇胸間懷了有十幾兩重銀一錠,被尤氏一陣扭拉,鬼差施辣手乘著扭拉,就將這錠銀子鬆到後腰去了。尤氏又命著悅來幫著將玉壇撳翻在地,玉壇的腰背剛剛擱在銀子上,又被尤氏向胸膛一腿跪住,玉壇痛得來氣也透不轉,話也說不出,動也不能動,似殺悶豬一般。尤氏又拽起一梗門閂來,不管致命不致命處,一口氣打了二十餘下。冥中有施辣手在旁幫著發氣施力,打得玉壇死去活來。悅來在旁雖恨玉壇忘恩負義,然看著尤氏這樣嚴責,心中甚屬不忍,又不敢相勸,隻得取了一盞茶送與尤氏,道:“奶奶此刻,一時傷了氣力,且住一住手,吃杯茶,養養氣力再問他罷。況他是糊塗的人,奶奶此刻打他,他還不知打的原故呢。要他死而無怨,何妨鬆他起來,問他一問,聽他有辯無辯,再行收拾不遲。”

不知打的原故呢,已經散去尤氏的狠氣,也漸漸平和。一聽悅來的話恍然大悟,便站了起來,接了悅來的茶,吃幾口,然後指著玉壇道:“你快去將我贈給你的香囊、悅來贈給你的玉鴛鴦一了齊取來我看。”玉壇乘尤氏一鬆,便要掙起來。那知腰間受傷深重,竟掙不起來。悅來走去扶了他一把,才能坐起,正要對答香囊等物遺失的原故,喉嚨間一陣發癢,鮮血直衝出來,嚇得尤氏、悅來魂不附體,手足無措,一片怨恨之懷,換作矜憐之念了。趕忙扶到床上睡下,弄了幾碗童便給他吃了下去,直到半夜裏,玉壇方能說話。尤氏道:“我也不過打了一二十下,因何就會吐血?”玉壇道:“並不是打傷,我後腰擱有十兩重一錠紋銀,上又被你把我一腿一腿跪住,所以腰間擱得來更痛了,痛到地洞難鑽,話也說不出來了,似卻有人掩住我的嘴,一聲也喊不出來。”尤氏命悅來開棒瘡藥出來,替他周身敷好。尤氏隨將在長生庵中得到香囊,並看見贈智慧的詩一一盤詰。玉壇道:“你若早些說出來,我就不吃這一頓的苦了。”尤氏道:“真贓現獲,還有什麼強辯?你忘恩負義,去舊憐新,害我白投了這個名節,我這一條命也不要的了。”玉壇道:“你不要著急,如今有了贓證,自然不要我辯就會明白了。明日一早,命陶服到長生庵去細細根究這個香囊從那裏得來的,自然就水落石出。我前日佩了這兩個東西出街遊玩,並不知道遺失在何處。實因路過舊相與劉采芹家門首,被他家的使女看見,將我再三拉進門去。劉采芹要留我飲酒,向我百般殷勤,拉拉扯扯要我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