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分鍾，宋辰悅倒在地上又一次昏了過去。
“妹妹！”
宋少軒拚命掙開男人撲了過去，眼底的憤怒幾乎要溢出來。
而顧清清丟掉手裏空了的針筒，輕蔑地掃了他一眼，“就算再厲害又怎麼樣，不過還是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我不費力氣就能捏死你們。”
此時，後麵的男人卻提醒道：“顧小姐，鎮定劑隻剩下一支了，還是謹慎點好。”
“我當然知道，用得著你廢話！？”
顧清清冷冷轉過頭，“還不快把他們兩個綁緊一點兒？要是出了什麼岔子我就拿你開刀！”
“是。”
......
宋汐惋再次回到之前的地方，卻發現小北的屍體已經不見了。
隻剩下滿地的血和一件破破爛爛的外套。
她死死攥緊拳頭，發紅的眸子裏燃起滔天怒火。
小北都已經死了，他們卻連他的屍體都不肯放過！
一步一步走近，她撿起地上的衣服抱進了懷裏，“小北，姐姐來接你了。”
餘光瞥見他的衣角裏露出一片紙，她忽地一僵，抬手把那張紙拿了出來。
一張不知道被折了多少次的紙，上麵隻寫了一串電話號碼。
宋汐惋看著上麵自己的號碼，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徹底決堤。
她不知道小北是怎麼死的，隻覺得心裏疼得發顫。
他死前，心裏該有多絕望啊。
拿著這張唯一跟自己有聯係的東西等了那麼久，最後卻換來這種下場。
他死前害怕嗎？
......後悔嗎？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給他希望就好了，或許他走的時候就不會那麼痛苦。
身後的段二跟元青格外沉默，梁一已經哭腫了眼，此時平靜下來，臉上卻寫滿了愧疚和難過。
小北走的時候她不好意思囑咐他小心點，卻沒想到那竟然是最後一麵。
前一秒她還讓宋汐惋把小北的事情講給他聽，還跟小北爭誰的眼睛最亮。
可現在，她隻後悔犧牲的不是她自己。
反正她早已經沒了親人，孤身一人活著還不如早點離開......
微微低頭，段二突然伸手攬住了幾乎搖搖欲墜的消瘦身體，“梁一，不怪你。”
他看著小女孩兒黯淡無光的眸子，忽然明白她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
表麵上是不諳世事的孩子，實際上父親去世帶給她的痛苦始終壓在心底。
而聽到他的話，梁一恍惚了片刻，眼底漸漸恢複清明，“你說的對，不怪我。”
“是那些人的錯。”
她的目光漸漸淩厲起來，拳頭握緊青筋暴起，“哥，那些人都該死！”
段二微微蹙眉，他安慰梁一，也理解她的痛苦，但並不願意讓她以後變成一個充滿仇恨的人。
“梁一......”
覺察到他聲音裏的警告，梁一終於回了神，低下頭搖頭道：“我知道了哥，我不會亂來的。”
至少現在不會。
她沒有能力，也沒有身手，就像這次一樣，冒然跟來除了添麻煩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所以她要等，要學，要成長，要變得厲害起來。
直到足夠保護她在乎的人。
不知過了多久，宋汐惋抱著小北的衣服起了身。
“段二，他們還有多久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