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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靜靜看著她，目光中湧動著複雜的情緒。
半晌，他徹底妥協，鬆開了壓在門上的手。
宋汐惋立刻擠了進去。
燈一打開，她被麵前的情景刺得霎時眼睛一痛。
客廳裏四處散落著染血的衣服，靠近沙發的地方有一攤血跡，已經是半幹的狀態。
而桌上則堆放著各種藥瓶和處理傷口的醫藥棉、鑷子、鉗子、各種工具。
不少已經幹涸的血變成了褐色，讓整個桌子看起來髒亂不堪。
“你......”
她猛地轉頭看向小白，這才發現他黑色外套裏麵露出了白色的紗布。
“你哪裏受傷了，讓我看看。”
徑直走上前，她一下子打開了小白的外套。
就見他的上半身從胸口到腰部全都裹滿了紗布，並且好幾處都在滲血。
尤其是腰右側，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被浸透。
心裏一陣發悶，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我沒事，這些都是家常便飯，而且也沒有傷到要害。”
小白輕聲道：“真的，我沒有騙你。”
“腰上的是什麼傷，為什麼還在流血？”宋汐惋問。
小白頓了頓，“槍傷，子彈還沒來得及取出來。”
驀地抬頭，宋汐惋簡直不敢相信，“你自己取子彈？”
小白沒說話。
看見宋汐惋的眼睛忽然泛了紅，他顯得有些無措，“小惋......”
“別說了。”
宋汐惋閉了閉眼，“我幫你處理。”
拉著人走到沙發旁，她沉默著簡單收拾了一下，“你等等，我回去拿一下藥箱。”
剛走出兩步，她忽然發現忘了拿那份合同。
轉頭就見小白剛好把合同拿了起來，“這是什麼？”
“沒什麼，是一份合約。”
她心裏一緊，立刻上前拿過了文件，“你等我。”
說完她便迅速離開。
等再回來時，便見小白竟然正在收拾房間裏的東西。
“你瘋了嗎？受了那麼重的傷還管這些做什麼？”
她衝過去把人按回了沙發上，“晚點我幫你收拾。”
小白有潔癖，卻任由自己待在這樣髒亂的地方，那必然是傷的很重了。
心裏一陣難受，她沉著臉拿過了一旁藥箱。
小白也不再猶豫，一點一點解開了腰上的繃帶。
看見那上麵正汩汩冒血的槍口，宋汐惋呼吸微凝，臉色更加難看。
轉頭從箱子裏拿出一針麻醉藥劑，她根據經驗調整了用量。
小白看見麻醉劑之後眉心微蹙，“不用這個了，子彈的位置不深，你直接......”
“你給我閉嘴。”
宋汐惋目光冰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即便準備把針打進去。
卻不料又被小白抓住了手腕。
“小惋，麻藥的時間太長了，我不能有那麼長的時間不清醒。”
尤其是宋汐惋還在旁邊的情況下。
宋汐惋皺著眉抬眸，立刻明白了小白的顧慮。
下一秒，她掙開小白的手直接把針打了進去。
“我會保護你。”
五個字出口，她已經把藥劑都推了進去。
而小白幾乎是怔在了原地。
他看著麵前的人，感覺到心髒正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膛，仿佛隨時會衝破束縛跳出來。
從小到大，
從沒有人說過要保護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