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嚴清逸的話，紀向辰的臉上一陣陰晴不定。
他看著不遠處的神色平靜的女人，心髒微微有些發沉。
而嚴清逸麵色坦然，眼睛裏閃爍的微光散發著篤定。
六年前他隻覺得這樣的目光讓人依賴、讓人有安全感，後來卻覺得逼仄。
就好像在逼著別人相信她的話，隻聽她的話。
這是紀向辰六年前最喜歡嚴清逸的樣子，也是後來他最反感的樣子……
“嚴清逸，我之前就跟你說過，我跟小惋怎麼樣那都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紀向辰上前一步盯緊了女人，“但如果你想借著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來傷害她……”
卻不等他說完，嚴清逸的眼裏忽然毫無征兆的落下淚來。
紀向辰微頓。
“紀向辰，我也跟你說過，我回來隻是為了你。”
嚴清逸低聲道：“我沒有想過傷害任何人，也從來沒有傷害過除你之外的任何人。”
半晌過去，對麵的男人久久沒有出聲。
“小惋早就跟陸行瀾在一起了，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其他人嗎？”
嚴清逸再度出聲，目光從紀向辰身上移開，微微垂了下去。
她能感覺到對麵人的視線，眸中暗色一閃而過。
片刻後，她輕聲道：“那……如果是親眼看見呢？”
她緩緩抬頭，看著紀向辰一字一句道：“如果我讓你親眼看見他們在一起，你是不是就能相信了？”
紀向辰的瞳孔驟然一縮，幾乎霎時間攥緊了拳頭。
他死死盯著嚴清逸，冰冷迫人的氣息從身上不斷溢出。
然而嚴清逸卻絲毫退縮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目光越來越堅定。
氣氛凝滯，仿佛周遭的一切聲音都已經消息，隻能聽到兩人之間的暗潮湧動……
就在這時，嚴清逸丟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掃了一眼上麵的來電，是公司的某個經理。
僵硬的氣氛被打斷，紀向辰也順著她的目光朝手機那邊看了一眼。
隨後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而嚴清逸看著男人離開的背影，半晌後唇角微微勾了起來。
車上。
紀向辰麵色沉冷，望著窗外久久沒有出聲。
他想起傑夫·佩奇墜海前跟他說的話，想起之前他在國外時聽到了有關宋汐惋的消息，想起之前宋汐惋跟陸行瀾在一起的種種，突然感覺理智都仿佛在崩潰……
他並非一點都不曾懷疑宋汐惋。
他隻是不想懷疑。
那是他的選擇，是他堅持到現在的選擇，也是他不會輕易改變的選擇。
他曾經騙過宋汐惋，所以即便一開始宋汐惋也騙了他也無所謂。
可到了現在，到了這種地步，他……
“紀總，紀總？”
前麵傳來周旭的呼喚聲，紀向辰猛然從思緒中抽離。
“怎麼了？”他蹙眉問。
前麵亮著紅燈，周旭微微偏頭朝後道：“網上的輿論已經徹底倒向一邊了，公司那邊如果不安排一下的話，之後有可能會被牽連。”
紀向辰的眉心霎時皺得更緊。
天暢底下的醫藥產業近七十都跟榮氏的生意相關聯，就算現在還沒被人發現，但誰也說不定之後的發展趨向。
而一旦到時候榮氏撐不住放縱這些消息傳出去，對天暢來說就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