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少軒抬眼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他歲數不小了，臉上有獨屬於經曆過許多的滄桑，多年的醫生生涯讓他蒙上了一層儒雅的假麵，但仔細打量，他眼中閃爍著毒蛇一樣陰冷的光。
嚴婁坐在宋少軒身前，笑眯眯地看著他，臉上還帶有那種醫生對患者的循循善誘，仿佛他真的隻是個平易近人的心理醫師而不是將宋少軒綁架過來的罪魁禍首。
宋少軒張了張口，他眼神漠然：“以你的手段和資源，明明可以找到更好的黑客，據我所知，國外還有幾個頂尖的高手，為什麼非我不可？”
他是很厲害不錯，可他再厲害也隻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宋少軒清楚地知道黑客這一行是靠天賦吃飯的，他自認為自己的天賦無人能出其右，但是嚴婁需要的不隻是天賦高的黑客。他這種人應該對那種綜合能力強隨時能應對各種突發狀況，甚至在必要時刻犧牲自己，保全嚴婁這張幕後鬼牌的下屬感興趣。
而這些，宋少軒自認為自己做不到，也不願為他做到這個地步。
嚴婁將身子向後仰了仰，拉開了和宋少軒的距離，他臉上的笑容擴大了些許，似乎是覺得宋少軒的問題很有趣。
“為什麼這麼問，你對你自己的實力沒有清晰的認知嗎，小朋友？”
宋少軒被他的稱呼給惡到，表情難看地向後撤了撤，別過臉不願和他正對麵。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嚴醫生。”
嚴婁“哈哈”笑了兩聲，他快活地拍了兩下手，從椅子上起身，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宋少軒，眼中滿是那種淩厲的光。
“很聰明，宋少軒。太聰明了。”
“你是個天才，知道嗎，你才不到十五歲。而我呢，最喜歡的，就是天才。尤其是在我手中成長出來的。”他抽出一隻雪茄，一旁立刻有人上前為他剪好。
嚴婁劃亮一支火柴，“哧”的一聲，小小的火光在他眼中搖曳。
“我見過太多的天才了。很可惜，最後他們都被世俗判定成為瘋子，所以他們來到了我這裏。你知道嗎，和這群被認為是瘋子的天才們交流，真的會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點燃雪茄，呼出一口煙氣，麵容在嫋嫋灰霧中模糊不清。
“其實呢，我小時候，也是被稱為天才的。父母稱讚我的天分，親戚感慨我的優秀，老師偏愛我的成績。”
“但當我提出一些問題的時候，父母會用異樣的眼光看我，而其他人，我聽到過，他們說我不正常。我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我隻是憑借著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合理地提出了我自己的感受而已。”
嚴婁笑了一聲，抬眼看向對麵忍受不了煙氣而縮起來的宋少軒。
“這就受不了了啊，小朋友。不學會抽煙的話，可是會被正常的成年人的社會給排斥的哦。”
宋少軒厭惡地別過頭，“我有不吸煙的權利，我父母告訴我，每個人都有拒絕的權利。”
嚴婁將香煙夾在指尖，眼神很虛地望向窗外。
“是嗎，那你遇見了一對不錯的父母。可惜，你現在落在我手裏了，小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