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忽然微微一笑，“我二十多年的驚嚇可全在你這兒了。”
他淩厲的眉眼微微舒展，雙眼眯起帶著笑意，竟意外的露出了一份孩子氣，很久之後我才發現，慕寒江不僅是笑起來會有些孩子氣，他甚至還有一邊的梨渦。
那時我忍俊不禁打趣他說，難怪在外總板著臉，笑得這麼可愛，要是被那些下屬看到了，一定大跌眼鏡。
慕寒江就會將我一把抱起，往臥室走，“不如你趕緊再替我生個孩子，讓他們更大跌眼鏡。”
而彼時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笑，良久才回過神來，竟臉上有些發燙，不由得轉過臉，不自在地道，“可是，你的婚禮日期不是已經公布全城了嗎？”
“是，但可沒說新娘一定是她。”
慕寒江說完緊盯著我的反應，我卻不敢順著他的話往下想，害怕一切隻是我多想。
見我沉默，慕寒江有些無奈，低下頭跟我額頭相抵，“因為這次的婚禮，原本是給另一個人準備的，婚紗都定好了，婚戒也送到了，可惜我派去接她的人沒有接到。”
“是、是嗎。”我低聲呐呐，忽然覺得有些膽怯想逃。
慕寒江敏銳地察覺到我的不安，仿佛安撫我一般將我摟得更緊，“是，雖然中間出了一點小波折，不過幸好她還是安然無恙地回到了我身邊。”
我覺得額頭與他接觸的地方開始隱隱發燙起來，卻有一股蓬鬆的輕盈感在心頭展開。
“而現在，”慕寒江低沉磁性地聲音緩緩道，“她就在我懷裏。”
我臉上轟的一下開始發燒，從沒想過一向冷淡自持的慕寒江說起親昵的情話來殺傷力竟然這麼強。
“慕、慕寒江……”我聲音弱弱的，輕輕的發著抖喊他。
他從喉嚨裏溢出一聲“嗯”，雙手開始不老實的在我光裸的後背遊移。
我微微喘著氣，還是努力說出了口，“我不明白……”
我沒有說完整，但我知道慕寒江明白我要說什麼。
慕寒江停下手，低頭親了一下我，溫柔而篤定地說，“瑤瑤，你不用明白，你隻需要考慮接不接受。”
隨即，他深邃溫柔的雙眸鎖定著我，道，“當然，在我這裏，你隻有一個選擇。”
*
可能是由於藥效殘留的原因，我還是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慢慢恢複了力氣。
隔天夜晚，我起床想去喝水，剛一動，慕寒江就迷迷糊糊地摟緊我，“去哪兒？”
“我去倒杯水。”我輕柔地低聲解釋，從慕寒江的懷中脫離出來，赤腳下床。
打開門後，卻發現門口的地板上放著一杯茶。
我有些訝異，彎腰端起發現茶早已經涼了，隻剩半杯冷茶。
想了想，我心中忽然冒出一陣小小的驚喜，端著茶杯走到慕斯意的臥室門口，果然看見門縫底下透出了燈光。
“斯意？”我醞釀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
門內沒有回答，而門縫裏的燈光迅速熄了。
我抿嘴輕笑起來，心裏升起驚喜與暖意，更多的是深深的愧疚與恥意。
慕斯意始終是個善良的孩子，我曾有幸見過他稚氣善意的內心。
所以，我覺得自己不配當他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