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焦急萬分地捉緊鐵網,拍打鐵網:“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咳了幾乎半晌,卓淺詩痛苦得整個人僂縮起來,在咳嗽的同時,她掏出了手帕掩住自己的嘴巴,最後抓住鐵網才能站穩。
蘇琪握住那隻瘦得隻有骨頭的手,繼而嚇一大跳,好冰冷的手,明明那毒辣的陽光,媽媽的手卻是冰冷得讓她心驚。
卓淺詩抬起頭,然後放開手帕,攤開來一看,手帕上是一灘血,咳嗽出來的血。
“媽媽——”蘇琪肝膽俱裂的痛心:“你病了——”
卓淺詩地唇淡淡地牽起:“在這裏生活了二十多年,有些病是正常的,你沒必要大驚小怪。”
對於蘇琪的關心依然冷漠的樣子。
蘇天震驚了,她大驚小怪?痛苦成那個樣子,連血都咳嗽出來,還是一件大驚小怪的事?
“你——真的那麼討厭我?”蘇琪的嗓音有些顫抖,傷心極致的顫抖,就算不認她,就算不喜歡她,但是她的關心是出自真心真意的,為什麼不接受?為什麼要如此漠視她?她明明是她的親生女兒呀?!
卓淺詩輕輕地閉上眼睛,口中回答:“我不討厭你。”
“那為什麼不看我一眼?從你走出來的那一刻,你都不肯看我一眼,為什麼?”蘇琪咬著下唇,握緊那冰冷的手,不給她縮回去的機會:“媽媽,從我懂事起,我就相信,我不是孤兒,一直以來,我都想盡辦法找我的親人,你知道嗎,我找你找得有多苦,我所有的存款都是為了找你,求你,你看我一眼,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對嗎?對嗎?”
聽了這話,卓淺詩的身子輕輕地顫抖了一下,但是她依然閉上眼睛,她淡淡地說:“是,你是我的女兒沒錯,你的名字,蘇琪,是我給你起的。”
“你抱過我,也親過我,為什麼現在卻不肯看我一眼?如果你真的討厭我的話,我發誓,我以後不會再來打擾你。”蘇琪咬著下唇,難過地說,倔強的淚水還是忍不住湧了出來。
卓淺詩聽了,睜開眼睛,美麗極致的眼眸湧起複雜難言的神情,終於緩緩地落在蘇琪的臉上。
僅僅一秒,她又開始咳嗽起來,這一次的咳嗽根本無法停止。
蘇琪看著她痛苦得再次僂縮起來的樣子,隻覺得媽媽是那麼的悲慘可憐,心裏湧起心痛的感覺,那種痛,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砍下來,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媽媽痛苦,她卻愛莫能助。
她隻能緊緊地握住媽媽的手,那麼冰涼,一個人的體溫,怎麼可以那麼的涼,仿佛從來沒有溫暖過一樣。
蘇琪的淚水汩汩地湧出,她拚命地用拳頭塞住嘴巴,不給自己哭出來,她不要,也不想媽媽知道她的難過和害怕。
直到卓淺詩的咳嗽驟然中止,身子軟軟地倒在草地上,毒辣的太陽底下,蘇琪才痛聲哭了出來:“媽媽……”
醫院裏。
兩個獄警守著門口,除了護士和醫生,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蘇琪緊張地在走廊踱來踱去,臉上的淚水還沒有幹,媽媽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剛剛在太陽底下咳嗽得昏過去,然後就被救護車送來這家醫院,幸好當時她有開著小諾的車,不然根本追不上。
“警察大哥,我可以進去嗎?那裏麵是我的媽媽,我擔心她!求你,讓我進去行不行?”
這兩個獄警顯然冷漠許多,對於蘇琪的淚水視而不見,“女兒又怎樣?她是重犯,誰都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