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伊辰,我……”蘇琪正要和他爭辯,不料又是一粒牛肉塞了進來,味道實在太好,再大的怒火都無法掩蓋它的美味。
蘇琪索性不說話,拿起麵前的刀叉自個吃起來,吃得很專心,她就是那種再多的不開心和怒火,隻要有美食就會開心起來的性格。
季伊辰似乎非常清楚她這一點,眼微微一眯,唇邊泛起了不自覺的笑意。
德烈再次看得怔了,先生這是在笑嗎?為什麼笑得那麼陰謀那麼詭異,那算不算是寵溺的表情?
寵溺一個女伴?
不可理喻的世界。
蘇琪吃得很粗魯,完全沒有季伊辰那般優雅的動作,她吃完麵前那塊極昂貴罕見的牛肉,季伊辰才開始吃第一塊。
她極有耐性地看著他吃完,然後喝咖啡的時候,這才說:“用完餐了,請問我可以走了嗎?”
“不能。”
輕飄飄的兩個字,蘇琪差點噎死。
“季伊辰,夠了!”她氣得站起來:“我是人,不是你的寵物,你不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不能那麼霸道自私地對待我!”
季伊辰連眼都不抬,拿起餐巾優雅地印了印嘴唇,對於她的怒火視若未見。
半晌,才帶著淡淡的譏意說:“你當然不是寵物,因為你比寵物貴多了。”
這話對蘇琪來說簡直就是充滿了極大的侮辱,她氣得說不出話來,端起麵前的熱咖啡想也不想就潑到了他的臉上。
極俊的臉龐滿是沸騰的咖啡,順著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在那件極昂貴的外套上,白色的襯衫上,一灘暗黃的痕跡,與那潔淨的純白相映,極為突兀。
蘇琪瞬間就愣住了,她是盛怒之下的動作,沒有想到自己真的噴過去。
她不會忘記,季伊辰是一個極度潔癖的人,容不得一點點地肮髒,她這一個舉動,簡直就是死上一百次都不夠!
與此同時,德烈反應極快地拿出餐巾替他一點一點地擦試臉上的咖啡跡,並且侍應生早就看見這一幕,飛快拿出濕毛巾撲過來,想要趁機討好季伊辰,德烈卻冷著臉接過濕毛巾,非常嫻熟輕柔地處理他身上的咖啡。
整個過程中季伊辰的表情都極平靜,仿佛暴風雨前夕的平靜。
蘇琪的心湧起了一股寒意,幾乎不敢直視他幽深得仿如寒潭的眸子。
直到德烈所有動作完成之後,恭聲說道:“先生你稍等,我馬上到車上幫你拿一套新的衣服換。”
季伊辰連眉毛都沒有挑一下,德烈用警告的眼神瞪蘇琪一眼,然後疾步離開。
蘇琪太明白德烈那眼神的意味,他就是在警告自己再做這種傻事,簡直就是在尋死,德烈是在給機會她。
不然的話,區區新衣服哪裏需要他堂堂德烈管家,隻需要打個電話,保鏢馬上就會飛奔送過來。
蘇琪已經害怕得要死,她想起這個男人,人命在他的眼裏根本比螞蟻還不值錢,幸好這裏是公共場所。
可是,就算是公共場所又怎樣,他的權勢根本不是她可以想像得到,就算他在這裏殺了她,也沒人敢出來指證他一個字。
想到此,她的腳都在哆嗦。
最後隻能硬著頭皮說:“你這裏,還有些髒。”
他唇邊確實有些牛肉碎,但不是咖啡漬,她這樣說帶了幾分討好,說完之後她又恨極了自己的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