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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雷薩晚餐沒有到很晚，黃昕鶴七點左右就回了盧克子爵府，而今晚有晚宴的尤利安直到九點多才回，所以她完全沒有露餡。
當然，對於貴族圈的晚宴而言，九點多回，已經是早得超乎想象了。
肯定是早退了。
塔西斯甚至沒和他一起回來。
他一臉冷漠和煩躁，顯然，這個社交季已經讓他相當不耐煩了。
黃昕鶴從他臉上看出了戾氣，心裏咯噔了一下。
果然，他回來連便服都沒換，就直接來她房間了。
黃昕鶴不敢不開門，反正門也關不住他，她裝作落落大方開了門，朝他用類似朋友的口氣笑著說：“回來這麼早？”
不能讓他看出她有一點怯意。
就像對著一隻猛獸一樣，絕不能逃，也不能退，直視它的眼睛， 才有可能讓其退卻。
也不能有任何敵對和防範來激怒他。
要訣是平靜無波的眼神。
黃昕鶴突然間記起，當年麵對黑化的捷爾特羅斯時，這也是她練慣了的手段呢。
但今夜的尤利安好像沒有那麼好打發。
他沒回答她的話，卻一直盯著她，眼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
他進來後就把門關上了。
黃昕鶴皺眉看著他。
他走到了她麵前，低下頭看著她。
黃昕鶴沒有退，抬起頭，仍然微微皺眉看他，沒問“怎麼了”，而是等待他的下一步動作或話語。
這是最不容易受傷害的姿勢。
曾是女王的自己，什麼時候這麼習慣了弱者保護自己的姿態呢？
她在心中暗暗自嘲。
是這幾年作為普通人的生活？
還是因為當年她也扮演過弱者的角色？
尤利安果然沒說話，他伸手掐住她後頸，手指輕輕一捏，就迫使她抬起頭來，接著便低頭在她嘴唇上咬了一口。
他有時候會親她，但從沒有舌吻過，有時候是嘴唇輕輕一碰，有時就是這麼咬一口。
黃昕鶴猜是因為他的潔癖，他受不了和她交換唾液。
說不定也是因為這個，他才一直沒有進一步的過火舉動。
當初，他夜裏把她扔在帳內的地上睡，說她沒資格上他的床，估計也覺得她沒資格跟他接吻吧。
真是太好了。
但黃昕鶴當然沒流露出僥幸的笑容，也沒捂著嘴嗔怪他刺激男性的征服欲，而是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微微皺眉，漫聲說：“怎麼了？心情不好？”
尤利安放開了她，自己坐到她的椅子上，一臉厭倦說：“每天要克製著不能隨便殺人真煩，我想把這些惡心的貴族都殺掉……”
黃昕鶴看著他旁若無人坐在她的椅子上，好像這裏是他的臥室，她隻是他的仆傭甚至情婦一樣，暗裏撇了撇嘴，卻不露聲色地靜靜在床邊坐下，也不接他的話，而是換了話題：“還是找不到什麼線索嗎？”
不用明說，尤利安就知道她說的是他的身世之謎。
他呼了口氣，幾乎是類似歎息，懨懨說：“沒有。”
他自己也沒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已經不避諱在黃昕鶴麵前討論這件事，展露他真實的情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