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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昕鶴醒來的時候，感覺到身下硬硬的，腦袋裏依然好像針攪一般的疼痛。
她渾身有些無力，耳朵裏依然能聽到一些雜亂的噪音，但似乎已經不再是戰鬥時的聲音：那些聲勢煊赫的魔法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也沒有了劍氣劈碎什麼東西的聲響，隻有一些嘈雜的喊話聲。
吵吵嚷嚷的。
然後她聽到薔薇在她意識裏問她：“醒了嗎？醒了嗎？”聲音很擔憂很焦急。
看來薔薇回到她的契約空間了，她能感應到她醒過來。
她想說話，但嘴唇好像幹裂了一般，費盡氣力也隻發出一點聲音，完全不是她想要吐出的音節。
但這點小小的動靜也驚動了旁邊的人。
她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說：“昕鶴，昕鶴，醒醒……”
是秦屹的聲音，比賽裏南清冽好聽，比捷爾特羅斯溫和，也不像佩爾勒那麼魅惑低啞，更不像尤利安那麼冷酷傲慢……說起來，有一點像洛斯特，但洛斯特的聲音比他更有力一些。
對於一個剛從昏迷中醒來，頭痛得要裂開的人來說，這溫和清澈，不急不緩的聲音再適合不過……不會加重痛苦。
也讓她安心了不少。
一隻手輕輕撫摸她額頭，似乎在給她擦汗，好像真的是哥哥一樣。
這時候感覺到一陣風，似乎是門開了，一串腳步聲來到了她窗前，然後她聽到佩爾勒似乎帶著夜色的聲音：“她醒了嗎？”
可惜黃昕鶴依然沒能醒來，她腦子裏持續有東西似乎在翻攪，她蠕動嘴唇，卻不能出聲，手指也動不了。
後來，她還是又一次失去了知覺。
再一次醒來時，她已經回到了目前居住的尤利安買下的房子裏她自己的臥室。
這一次醒來，身邊沒有秦屹，倒是佩爾勒還在。
窗外天邊已經有些朦朧的白邊，快天亮了。
佩爾勒坐在她床前不遠處的桌子旁邊，一手支著腮，一頭海藻般蜷曲的紫色長發傾瀉在肩頭，在淺黃色的魔法燈下閃爍著不同於人類頭發的幻彩，和他並不缺少肌肉，也算得上高大健壯的身體配起來，格外有衝擊力。
而那燈罩是半透明的貝殼和金屬拉絲鑲嵌的，這會兒有一塊格外好看的配著周圍的金屬底座的複古花紋投在他的側臉，似乎是鑲嵌了一塊寶石一般，美麗神秘好似遠古圖騰。
他睡著了，或是半睡著。
大概也守了她半個晚上。
又是戰鬥，又是守夜，焉能不累。
黃昕鶴一邊用雙臂撐著自己坐起來，一邊在心裏換算著佩爾勒的年齡，當初認識他時，他還將將滿兩百歲，如今過了四十年，對於壽命可達八九百甚至上千的鮫人來說，佩爾勒相當於二十多歲的人類。
還很年輕。
唔，熬得動夜。
她坐起身的動靜自然讓本就不過打個盹的佩爾勒醒來了。
他直起身，眼睛慢慢清醒過來，朝她笑了笑，問：“醒了？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他明亮的紫色眼眸，在燈光和窗外一縷天光下，也格外的流光溢彩，又透了一絲清澈。
看到黃昕鶴一眼不眨看著他，佩爾勒笑了起來：“怎麼了？傻了？還是看我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