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給咱家燒了啊?”
胡越衝進寑房,拿出蒲扇對著廚房揮舞,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寧念土咳嗽著走出來,漆黑的臉龐寫滿歉意:“少爺,對不起啊,我把飯蒸糊了。”
“飯你也能蒸糊?”胡越恨鐵不成鋼地罵道:“沒這個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你就不能到隔壁酒樓買兩份?”
“少爺,咱們家已經沒錢了。”
寧念土委屈地指向馬廄的方向:“那匹黑棕汗血今日不肯吃家裏的飼料,我拎著去了街上馬廄,修理了馬蹄、修剪鬃毛,共計花費一百兩銀子。”
“前天您回來時,沒把紅鬢馬栓馬廄裏,它生病了,又花費三百一十兩銀。”
“還有……”
“等等,打住!”
胡越慍怒道:“這栓馬是本少爺的事情嗎?你還覺得推脫責任了!”
“少爺,我錯了。”
寧念土低著頭:“反正咱們府上是沒錢了,您看要不要,我出去接點活?”
胡越頭疼地揉了揉眉心:“我現在可是五品官,俸祿不夠用的?”
“哪夠啊,您那幾匹馬,夠四個五品大官的吃穿用度了……”
寧念土轉身端起黑暗料理蛋炒飯:“少爺,您要不,還是將就將就?”
胡越氣呼呼地背過身:“得了,要吃你自己吃吧!”
蜂窩煤、馬蹄鐵,哪樣不是日進鬥金的行當?自己居然淪落到讓跟班養活了?
不行不行,家裏得裁員了。
離開後院的胡越徑直來到馬廄,幾匹馬兒幹幹淨淨,舒舒服服地低頭吃著最好的私聊。
聽見主人到來的動靜,不屑地揚了揚頭,不至理會。
胡越怒了,我這個主人都隻能吃殘羹剩飯,你們倒好,居然高貴上了?
他伸手一數——一匹兩匹三匹……很好,又是八九千兩銀子入賬。
“念土啊!明天我出去的時候,你把他們都拿去賣了啊!”
“實在不行,殺了吃馬肉!”
動物都是有靈性的,聽見這話,高貴的汗血寶馬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一嘴臭口水徑直朝胡越噴來,還帶著幾根幹燥的飼料,嚇得胡越扭頭就跑。
“你們給我等著!”
寧念土這邊還在收拾廚房裏的殘局,看見慌張的胡越,疑惑地問:
“少爺,您剛才說啥?”
“我說,把馬拿去賣了。”
胡越一邊說著,一邊朝寑房走,拿起書架上的筆墨。
寧念土瞪大雙眼,在他身後追著問:“不至於吧?您把馬賣了,日後當差太不方便!”
“要不我去碼頭接個卸貨的活兒?實在不行,去樓裏當打手,反正我力氣大嘛。”
一卷宣紙鋪開,胡越垂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