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啥啊?
我剛從外麵走過來,除了感覺香氣更濃外,也沒感覺有啥奇怪的。
老粟心中不解,卻順從老道士的意思,回頭看去。
蛇。
群蛇。
成千上萬條、各種顏色的蛇,都從荒草叢中彎起了身子,猩紅的小眼睛,在夕陽下泛出邪惡陰森的戾氣,猩紅的信子,嘶嘶作響——對著老粟。
萬蛇,齊衝老粟,散出了出它們最大的敵意。
要不是香氣更濃,群蛇說不定會撲上來,讓老粟嚐嚐,啥叫真正的蛇吻。
老粟無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可也被這極其詭異的一幕,給嚇呆了。
老道士說話了:“粟居士,從你走的那晚,群蛇就暴躁不停,無數次想衝進活死人墓。”
老粟轉動僵硬的脖子,回頭:“這是因為,魔王忽然意外夭折。群蛇,要退走。”
老道士回答:“可它們沒退——粟居士,你能想象出,那天午時,群蛇狂歡的場景嗎?”
“午時?”
老粟下意識的換算時間。
子時是十一點到一點,午時是一點到三點。
他明白了:“道長,群蛇午時狂歡,是因為魔王歸來。”
老道士苦笑:“那一幕,很嚇人。可惜,隻有老道,能有幸得見。”
不等老粟說什麼,老道士又問:“那你再想想,群蛇現在為什麼對你有敵意?”
老粟沉默半晌,才輕聲回答:“因為,我心存要魔妻死的念頭。群蛇,有所感應。”
“魔的運數,不是人能控製的。”
老道士緩步走了出來,神色凝重,麵向群蛇,緝手彎腰。
西北六道,道道不相為謀,獨立存在。
六道中,人道無疑是最弱的。
天道可以去修羅道搶女人,修羅道可以去天道吃霸王餐,魔道高興了哪兒都敢去惹事,餓鬼道和地獄道,也不是好惹的。
其它五道,沒來找人道的事,就已經是燒高香了。
老粟這個人道中人,卻為保護粟嫣然,心生幹掉魔妻的念頭——
這和找死,有啥區別?
“也幸虧你在決定做什麼時,能來問老道。”
老道士緝手過後,群蛇消失。
隻有充斥著腥臭氣息的輕風,從樹林裏吹來,吹落了老粟額頭上的冷汗。
如果老粟沒來問老道,在確鑿葉星辰就是魔妻後,就擅自出手幹掉她,送魔王去另外的世界——粟家,就是現在的白家。
等老粟抬手擦了擦冷汗後,老道士又說:“更何況,魔妻的護、法修羅,已經覺醒。粟居士要是擅自行動,結果會更慘不說,還會連累萬千無辜者。”
護、法修羅?
誰是魔妻的護、法修羅?
老粟愣住。
看在老粟態度很端正的份上,老道士歎了口氣:“唉。早在二十五年前,我就看出白若影白女士——那時候,我故意留下預言,說她會大富大貴。希望,白家能好生對她,用親情來感化她的修羅本質。但誰能想到,白家、唉,一言難盡。”
老粟恍然大悟。
他從沒見過白若影,卻聽說過她的傳說——
這一切,還是“弟妹”葉星辰,親自和他說的。
白若影是葉星辰的親娘啊親娘,卻恬不知恥的,和她搶男人,簡直是該死。
這是老粟聽聞後,最本能的反應。
當然,這是葉家的家務事,弟妹她爸的帽子綠了後,都沒說別的,老粟有啥資格亂插手。
可老粟真心沒想到,白若影不但是葉星辰的親媽,更是護、法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