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陽光很恐怖,有了陽光卻陰森——這就是發生過血案的屋子裏,特殊的氣場。
估計在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沒人住進來了。
雖然療養院肯定拚命封鎖昨晚的血案消息,但能住得起這地方的人,哪個不是消息靈通之輩。
高鐵當然不會在意這種氣場。
相反,他還感覺很親切——
“三少,哥們來看望你了。”
高鐵側耳傾聽片刻,實在沒聽到張明港的回答——隻好快步走向了樓梯那邊。
一樓是客廳。
二樓有兩個臥室,一個是療養者居住,一個是陪護者。
還有兩個房間,卻是健身房之類的。
所有療養者都會住在東邊的臥室,那邊是朝陽升起,生氣勃發的方向,有利於身體健康。
二樓四個房間的門,都敞開著。
高鐵不用進去,就能看到裏麵的情況。
健身房、陪護者所住的房間,都很正常。
張明港的臥室——
高鐵推門進來後,就嗅到的血腥氣息,就是從這裏麵散出來的。
窗戶緊閉。
窗簾也拉開,陽光直直灑進來,鋪滿了整個房間。
牆上,床上,沙發案幾和地板上,到處是黑色的鮮血。
凶案發生後,警方肯定已經來勘測過現場。
床下的地板上,還有灰線畫出來的人形。
高鐵看向那個人形,眼前浮現上——雙眼幾乎瞪出眼眶外的張明港,嘴裏咬著那玩意,以平麵的起跳動作,靜靜的盯著天花板。
他的致命傷,肯定不是下麵。
下麵就算出血,也不可能噴到牆上去。
甚至,天花板上,都有幾滴黃豆大小的血滴。
他是被割斷了脖子一側的大動脈。
和白玉京的死法,一個樣。
也很可能是白若影親自下的手。
但她第二次親手殺人時的手法,遠比殺白玉京時,果斷、狠辣了很多。
莫名其妙的,高鐵眼前又浮上一隻女人的手。
這隻手的主人,明明已經四十歲,可依舊是小姑娘般的雪膚,彈性十足,手指修長。
這隻手裏,握著一把鋒利的手術刀。
當鮮血飛濺而出時,濺在這隻手的手背上,仿似雪地裏盛開的臘梅。
“早晚,我會給你剁掉。”
高鐵淡淡的說了句,點上一顆煙,又看向了牆上。
西牆上,畫了一隻抽象的細高跟。
那款式,和高鐵送她的那雙絕版玫瑰淚,完全相同。
可能是這娘們的手,特美的緣故,或許她有著一定的作畫底子,所以這隻細高跟很有幾分神韻。
透著風情。
甚至,還有邪惡且齷齪的暗示。
高鐵不屑的撇撇嘴,盯著那隻細高跟的平靜目光,順著下斜四十五角的鞋尖,看向了西北角。
張明港的床在東牆下。
西牆下,擺放著一組款式新穎的地櫃。
地櫃的西北角處,是個花瓶。
花瓶裏的鮮花,受某種邪戾的影響,凋零的很快。
無論張明港住在哪兒,都是病人。
他的親朋好友前來看望他時,會給他買鮮花來。
所以他房間裏有鮮花,沒問題。
鮮花上掛著一個紙片。
紙片上,有“早點康複”之類的祝福語。
手寫。
這是送花之人,或者鮮花店掛上的紙片,下麵基本都會署名。
高鐵拿起那張紙片,看向了署名——江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