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剁掉拉倒。
猶豫再三,還是舍不得。
枯坐在沙發上,瞪著電視發呆到午夜時分時,高鐵才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了樓梯。
可能是因為莫邪浮屠自身太強大,或者她本身就有辟邪屬性——
雖說因莫邪浮屠受傷,而血腥氣息更濃,但原本因張明港慘死,彌漫在屋子裏的陰邪氣息,不見了。
竟然有了讓高鐵心動的溫馨。
他倚在門口,雙手環抱,靜靜看著床上那個雙眸微閉的女孩子,任由思緒信馬由韁。
她的臉色,比黃馨雅來時更紅暈了些。
莫邪浮屠所受的傷,看上去很嚇人,其實對整天在刀尖上跳舞的人來說,就是“皮肉傷”。
隻要沒傷到心髒,再及時補血,就憑她的身體素質,休養數十個小時,就能下地走路。
不過,她還是失血過多,當前身體相當虛弱,需要長時間、高質量的睡眠,來愈合傷口。
高鐵很享受當前的溫馨,癡癡看著她,直到東方有曙光浮現,才輕輕跺了下發麻的雙腳,走到沙發前,躺了下來。
曙光乍現後,很快就是黎明。
黎明前,會有一段時間的黑暗。
這一刻,也是夜色最黑的時刻。
一條黑影,好像放大好多倍的狸貓,輕巧的爬上三樓窗口後,稍稍停頓了下,就消失了。
這棟樓,位於京華北區的城郊結合處。
是一個即將拆遷的村落。
不過在正式拆遷之前,聰明的原村民們,當然不會放過賺錢的機會。
周結房租。
住在這兒的租客,全都是京漂一族。
既有國內的,也有國外的。
並不是所有的老外來華後,都能受到貴賓級的待遇,沿街乞討的也有。
這棟破舊的五層小樓,就是傳說中的筒子樓,條件相當差勁。
卻也是撒旦最中意的地方。
她靈巧的鑽進窗內,隨即扯上窗簾,又凝神傾聽片刻,確定沒聽到任何異常動靜後,才輕輕鬆了口氣,轉身。
然後,她就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竟然不時有熒光閃現,好像野外的惡狼。
但撒旦每每看到這雙眼睛,眸光都會溫柔起來,雙足接連輕踢,鞋子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接住那樣,正正當當擺在了東牆下。
她抬手。
隨著啪的一聲輕響,有小夜燈亮起。
紅色。
赤紅!
好像鮮血的顏色。
可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光,卻最適合盤膝坐在沙發上的那個人。
除了黑色,就是紅色。
如果讓這個人看到別的顏色,他的心跳,就會驟然加速,越跳越快,直至死亡。
撒旦貓兒般的點著足尖,快步走到門後那個舊冰箱裏,從黑袍的口袋裏,拿出了十多袋東西。
鮮血。
這是她從西山療養院的血庫裏,拿來的鮮血。
這些鮮血,是那個人所需要的。
不是用來輸的,而是——飲用。
當撒旦扯著黑袍,遮住開冰箱時散出的白光,小心把血袋放在裏麵後,就聽背後傳來沙啞的笑聲:“嗬嗬,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五百年前就死光了的德古拉家族,還有個人苟延殘喘,會是什麼反應?”
撒旦嬌軀輕顫了下,緩緩關上了冰箱。
她走到沙發前,慢慢跪了下來,雙手輕揉著那個人的腿,抬頭看著他的雙眸中,柔情更濃:“如果他們知道,整個奧林匹斯家族的人,會嚇得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