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兒做了個夢。
很長,很可怕,也很累的惡夢。
但隻要是夢,無論有多麼的漫長可怕,終究有醒來的那一刻。
當一隻海鷗嘎嘎叫著,從沙灘上飛向大海深處時,林宛兒緩緩睜開了眼睛。
然後,她就看到了夕陽。
夕陽的顏色,猶如她嘴角殘留的鮮血。
她雙眸呆滯的盯著夕陽,幾乎連呼吸都沒有了那樣,目送它緩緩沉下後,才無聲的咳嗽了聲。
在她發呆的這一個小時內,回想了漫長的惡夢。
夢中,她看到了老爸林半城。
厚嘴唇的林半城,滿臉慈祥的笑容,雙手張開,對她說乖女女,來,讓爸爸抱。
誰稀罕讓你抱啊?
你這個整天就知道賺錢,卻不管親閨女的奸商!
林宛兒嘴裏這樣說著,卻張開手撲向老爹的懷抱。
可就在她剛要撲到老林的懷裏——他卻騰空,滿臉的憤怒,衝林宛兒嘶聲喊道:“宛兒,你一定要活著回去。趕走那個忘恩負義的臭女人,奪回屬於你的家產!”
誰?
那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是誰?
林宛兒一呆時,老林消失。
卻有一座火焰山,呼呼的迎麵撲來,瞬間把她包圍。
她被燒的很疼,掙紮著,啞聲慘叫。
就在她感覺,要被燒死時,又迅速墜入了冰窟。
好冷,好冷啊。
林宛兒盡可能蜷縮成一團,也無法阻止牙齒,冷的哢哢作響。
她快要被凍僵了時,卻又忽然置身於了盛大的婚禮上。
她,竟然是新娘。
誰是新郎?
高鐵!
怎麼會是這個家夥呢?
雖說他曾經幫林宛兒,在青山賽車時,挖到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為許諾他要是代她賽車,就陪他睡一覺——但宛兒可從沒說過,更沒想過,要嫁給他。
她林宛兒的白馬王子,必須是那種肩膀上能縱馬,拳頭上能站人的超級猛漢。
像那些勾走很多腦殘女孩子魂的娘炮,林宛兒想想,就會胃部不適。
高鐵雖然不是那種人,但絕不是超級猛漢。
“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林宛兒尖叫出這句話後,就看到了夕陽。
回到了,慘酷的現實中。
想到了她在公主號遊艇上的無聊,落海上岸後的驚恐,親眼看到克拉拉、科拉齊聯手殺人的血腥。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老林。老林,你孩子想爸爸了。”
林宛兒無聲哽咽時,也總算看清,當前她正躺在繁星下的沙灘上了。
她,渾身都沒一點點的力氣。
可她卻能聽到,旁邊有沙啞的私語聲,傳來。
林宛兒眼眸滾動了下,看到了克拉拉,還有假紳士科拉齊。
他們倆,正背靠著背,眼神呆滯的看著天,說話。
他們的聲音,就像被烘幹機,烘過那樣,沒有一丁點的水分。
也沒有絲毫的希望。
但林宛兒卻能從他們的對話中,知道了她病倒後,所發生的一切。
高鐵為了救她,跪倒在塵埃。
把她當解壓器,體力補充的漢德等人,為她貢獻出了最後一點水。
那點水,不足以幫助林宛兒,戰勝病魔。
和漢德等人達成默契的高鐵,抱著她來到海邊,給她海水降溫後,希望能找到補充體力的海藻,七次下海,無果。
因科拉齊隨口說出來的一句話,高鐵不顧克拉拉跪地,抱著他的腿死死哀求,揮刀割破手腕,讓林宛兒喝了他的血。
“科拉齊,我發誓,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這鬼地方,我會用畢生的精力,來做兩件事。”
克拉拉明明隨時都能閉眼,就此沉睡不醒,卻還在嗶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