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居然主動問起這件事,這大出乎寧婉的意料。
她原以為,陸耀宗在家宴上的那番話,皇上聽過就過了,沒想到卻留心了,可能她不主動找來,皇上遲早也會找她。
君心深如海,更何況是皇上。
隻是皇上突然主動問,把寧婉事先準備的思路打亂了,她不知從何說起更合適。
陸耀祖倒是很識趣,他見皇上和寧婉說起了陸耀宗,知道沒自己什麼事了,於是主動提出要到那邊找弟弟玩。
皇上揮揮手讓他去了,然後在太監的引導下,和寧婉進了旁邊的休息室。
“我相信我聽到,不過我更相信我看到了,陸議今天的表現就有些異常,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皇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麼變化,不似剛才在家宴上那般和藹,現在在他,更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君主,不,他就是君主。
寧婉心一橫,決定全盤托出,那些上輩子害過的她,是繼續活著還是見閻王,就看他們的造化了。
“陸耀宗就是藺王的親兒子,隻不過因為某些原因,一直以養子的身份養在的府上。”寧婉語氣很平靜,可心髒卻在狂跳,不知接下來等待她的是什麼。
“你繼續說。”
寧婉隻好繼續說道,“當初我也不知道,以為陸耀宗真的是陸議恩人的兒子,直到他喊府上一個婢女娘親......”
接下來,寧婉把陸議回來後,發生裏發生的一切都和盤托出。
當然,和離的事暫進還沒提,還差一點時機。
皇上聽後,沉默了許久,寧婉有些害怕,卻不敢看皇上的臉,她隻能低頭站在那裏,靜待皇上的指示。
“那陸耀宗的生母現在在哪裏,你知道嗎?”皇上終於打破了沉默,讓壓抑的空氣有了些許流動。
寧婉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夏霜兒就在薊都的事實,可如果說出來,此刻就要把和離的事說出來了。
她的內心激烈地鬥爭著,心比剛才跳得更快了,她看不出皇上對陸議私生子這件事的態度,不知現在說會不會太早了。
她低著頭,把可能發生的事都想了一遍,正準備做決定時,卻問到皇上問道:“怎麼,這個問題很難嗎?還是說你有事瞞著朕。”
皇上真的火眼金睛,已經看出寧婉的猶豫了。
寧婉雙膝突然著地,兩手伏地說道:“還請皇上饒恕妾身死罪。”
又是可怕的沉默!
寧婉也隻能繼續伏在地上,看不到皇上的表情,寧婉卻感受到了死神正在向自己靠近。
“你們都長本事了,不是這瞞著朕,就是那瞞著朕,既然瞞都瞞了,那就索性瞞到底吧。”
皇上聲音不大,可字字句句都冒著寒氣和殺氣,讓人不覺發抖。
寧婉有些後悔了,可能現在還不是和盤托出了的時候,應該讓皇上先知道陸議當逃兵的事,而且這件事的證人夏霜兒,此刻正在薊都。
“皇上,妾身並非有意隱瞞,實在是迫不得已,因為夏霜兒前幾天曾來找過妾身,她求妾身幫忙,把陸耀宗帶到她身邊。”
“她現在在薊都?既然陸耀宗是陸議的兒子,夏霜兒怎麼要帶走他?”果然,皇上的注意力被夏霜兒吸引了,寧婉剛才說的瞞著皇上的事,皇上也暫時不追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