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他不會再哭了的。
霍貝兒看著淩少卿那奇奇怪怪的樣子，突然反應了過來，“淩少卿！你不是以為我得了絕症吧？”
霍貝兒一副驚呆了的眼神，淩少卿也愣住了，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霍貝兒沒好氣地擰了他一下：“你哭的也太早了，你放心，我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看著霍貝兒活力十足的樣子，淩少卿眼中的淚水硬是被逼了回去。
剛剛那一擰，力道十足啊……
確實，世界上，哪裏有這麼精神充沛的絕症病人。
淩少卿的心，像是坐了一圈過山車，終於回到了原位。
“那你剛剛說什麼治不好了，人生不完整什麼的。”淩少卿嘟囔了一句。
“不是你想的這樣……”霍貝兒咬了咬牙，終究還是說出了口：“醫生說，我這輩子，都無法生育。”
安靜的氛圍一下子在兩人中間流淌了開來。
霍貝兒低著頭，不敢去看淩少卿的表情。
淩少卿他應該分得清楚輕重的。
他的背後有方家，有淩家。
方家這一輩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方越將淩少卿視為了自己的接班人。
而淩家老爺子，更是對淩少卿喜愛有加，不止一次想要讓他繼承淩氏。
不管是當方越的接班人，還是接管淩氏。
淩少卿的人生，有很多很多選擇。
但不管是方越，還是淩老爺子，都不會讓他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
哪怕她是霍禦的女兒。
淩少卿一直沒有說話，霍貝兒也一直沒有抬頭。
“現在你知道了，我根本是一個不完整的女人。”霍貝兒咬著牙：“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等你想清楚了，應該就會知道該如何做了。”
霍貝兒一言不發地越過淩少卿，心中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她知道淩少卿是喜歡她的。
可就算再喜歡，父母的期待呢？方家和淩家的栽培呢？
這些東西，就能夠忽視嗎？
不，不能。
她做不到這麼自私，淩少卿也做不到的。
他會想清楚，然後從此遠離自己的。
心中疼痛的時候，她的手，卻突然被拉住了。
“你還拉我做什麼？”霍貝兒咬了咬下唇：“我沒有騙你，我說的是實話。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跟你去醫院，再檢查一次，當場給你看結論。”
“貝兒，真好。”淩少卿的嘴角，突然泛起了一絲笑容。
什麼真好？霍貝兒迷惘地看著他。
“不是絕症，真好。”淩少卿輕聲說動：“我們的日子很很長，真好。我可以一直陪你到老，真好。”
說著，他突然從口袋中掏出了一枚戒指，當場半跪了下來：“貝兒，嫁給我吧。”
淩少卿的第四次求婚，今天的第二次求婚了……
霍貝兒的腦海中先閃過了這個念頭，然後才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淩少卿：“我剛剛跟你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我不能生孩子，我不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
“什麼是完整？”淩少卿眼眸微眯：“有你有我，就已經是完整。”
“不行，我不能這麼自私……”
淩少卿收起戒指，二話不說，又朝著醫院的方向走去。
“你還去醫院幹什麼？我不都把事情告訴你了？”霍貝兒拉住他。
“我不能接受，你用這麼荒謬的理由拒絕我，但既然你堅持。我隻有一個方法，來讓你放棄堅持。”淩少卿聲音平靜。
“什麼方法？”
“我去醫院做個絕育手術。這樣，我們不就是絕配了？”淩少卿輕描淡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