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隻是繼續磕著頭。
咚咚咚，頭撞擊地板的聲音中，一雙黑色的皮鞋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
淩千成抬頭，就看見了一臉冷凝的淩少卿。
“你終究是贏了，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淩千成的嘴角，露出一個慘然的笑容。
“我贏了？”淩少卿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淩氏，家主的位置，這就算贏了嗎？你可知道，這些對我來說，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你已經贏了，自然可以說這種話。”淩千成不信。
他不信自己苦苦追求著的東西，對淩少卿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
“如果我要爭淩氏，我之前，為什麼要去軍隊？”淩少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誰知道呢，或許你是為了迷惑我們！看，現在你不就成功了嗎？”淩千成說道。
“你錯了。”淩少卿還沒有說話，淩千楓已經一片平靜地接了下去：“哥，最後一次叫你哥。你真的錯了。你以為少卿，從小就真的那麼喜歡當一個軍人嗎？他剛去軍隊的時候，年紀還小，他也曾因為訓練太辛苦而打退堂鼓，他也曾哭著喊著想要回家。是我和方涵狠了心人，繼續把他扔在軍隊。好在少卿爭氣，後來自己也適應並且喜歡上了軍隊的生活。但，他剛去軍隊的時候，才十歲啊。十歲就接受，和一般新兵差不多強度的訓練課程，你以為我和方涵，為什麼要這麼狠心？”
“為什麼？”淩千成有些茫然。
“因為你。”淩千楓平靜地說道：“當時，你和嫂子，就有些在防著我們家了。雖然那時候，你們做的還不是很明顯，但我清晰地感覺到了。直到後來，我跟著方涵，到軍隊中去發展，你的防備之心，才稍微減了一些。但如果少卿長大後，去淩氏中發展，你對我們的防備，隻會更重，我幾乎能夠看見我們兩家反目成仇的畫麵。我不想看到那一幕，所以，我和方涵商量了之後，幹脆讓少卿也走軍隊這一條路。我們這麼做，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對淩氏，不感興趣。”
淩千成聽得有些愣住了，看著淩千楓平靜的麵容，他的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拚命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的。如果你真有你說的那麼好，那少卿為什麼還要和小衍競爭，為什麼……”
“你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嗎？”淩千楓的眼中閃過一絲沉痛：“我們步步退讓，你步步相逼。這些年，你動了那麼多的小手腳，你正當爺爺和我都是瞎的嗎？隻是我都選擇了忍下來。可是你卻把退讓當成了軟弱，尤其是你還想挑撥少卿和貝兒的關係，這一點觸碰到了我的少卿的底線。淩千成，我之前步步退讓，是因為在意我們之前的親情，可再深的感情，也有磨滅的一天。泥人，也尚且還有三分火氣，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無止境地忍耐下去？”
“所以，我本沒有想跟你爭，是你逼地我跟你爭的。”淩少卿淡淡地說道。
淩千成突然有些跪不穩，他的腿腳一軟，整個人癱倒在了地上。
原來，如果他什麼都不做的話，現在淩氏的家主，會是他，淩氏的族人也會是他。
偏偏是因為他做的太多，所以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