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果籃扔進了垃圾桶,發出了嘭的一聲響,與此同時,蘇安然的心也咯噔了一聲。
在咖啡廳坐了那麼久,內心還是在不停的掀起波瀾。
總覺得這樣把秦笙當做擋箭牌有些不妥,自己雖說是順利完成了任務,但似乎顯得很沒誠意?蘇安然扶著額頭,有些苦惱。
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那麼懦弱,就連沈庚也不敢麵對了?
思忖了片刻,她還是決定回醫院一趟,逃避是沒有用的,另外,她不想再說謊了。
結賬後,她快步往醫院的方向跑去。
她跑得很急,額角蒙上了一層薄汗,小臉微微泛紅,一雙明亮的眸子透著焦急的目光,一連敲了幾次門以後,裏麵還是沒人回應,蘇安然幹脆一把打開了門。
床已經空了,偌大的病房煥然一新,就像沒人來過似的。
皺了皺眉,退一步再次確認了房號,頓時心生疑惑。
“你好,我想問一下,這個房間的病人去哪兒了?”她拉住一個正從這裏經過的護士問道。
“小姐,這個病房的病人已經出院了。”
“好的,謝謝。”
出院了呀……
她本該為他感到高興才對,莫名的,她心裏反倒有一絲失落。
出院那麼大一件事,沈庚那家夥怎麼也要說一聲吧?她忍不住在心裏嘀咕道,轉念一想,她和沈庚是什麼關係,出院也沒有必要和她交代吧?
心裏有點悵然若失,低著頭在走廊上慢慢的走,腳下一絆,差點摔劈叉了。
可惡,現在連垃圾桶都要來欺負她了嗎?
蘇安然扶著牆站起身來,抬起眸子。
垃圾桶裏,巨大的果籃正靜靜的躺著,宣告著它的死亡,它甚至還沒有被拆封。
蘇安然十分確定,那個果籃,正是今天她托秦笙送上去的那個。
秦笙不會隨便就把禮物扔掉,會這麼做的,隻有沈庚。
明亮的眸子沉了沉,沈庚出院,意味著他們要繼續商量項目上的事宜,可現在看來,沈庚對她的態度已經十分明顯了。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離,好像在短短的幾天裏,又拉開了一道頗深的溝壑……
出院的當天,沈庚直接回了公司。
“我說沈庚,我這個臨時助理的職位,是不是可以撤銷了?”秦笙試探著問道。
被工作束縛並不是他的本意,當時一時口快答應了沈庚的條件,才迫不得已罷了。
“嗯,你和你老爸那邊怎麼樣了?”沈庚一邊敲打著報告,一邊淡淡的問道。
他雖然向來不過問別人的私事,但和秦笙做了那麼多年的好朋友,他們家的情況他多少還是了解。
不說還好,一說起這個,秦笙就忍不住冒火,氣衝衝地說道:“那死老頭子,凍了我的卡就算了,還把我所有的會員注銷了,四季酒店,所有會員製的酒吧,常去的娛樂場所,現在我一個也進不去,這是要斷我後路!”
聽罷,沈庚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輕笑,聽在秦笙的耳朵裏,可就不痛快了,“我說沈庚,我都那麼淒慘了,你還笑得出來,我告訴你,要是情況沒有好轉的話,我就在你家住個天荒地老,你信不信。”
“無所謂,我隻是覺得,昔日縱橫馳騁上流社交圈的你,今天不得不落魄成哪裏都不能去的宅男,這反差有點好笑。”
沈庚並不感到同情,秦笙自從大學畢業以後,就沒有正正當當的做好一件什麼事。
他會變成今天這樣,也在意料之中,畢竟換做哪位父親,即使家境再怎麼殷實,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是一個遊手好閑、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紈絝子弟。
“我隻是不想自己的人生被安排而已。”秦笙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遺憾。
他從小就喜歡和秦老頭對著幹,現在秦老頭突然要把繼承公司這個重任扣在他身上,他更是避之不及。
“那你打算怎麼辦?”沈庚放下了手中的筆,“卡和支票,你選一個。”
雖然說他不能理解秦笙的放蕩不羈,但既然是他做的決定,沈庚還是會站在他這邊的。